第8章

《原味汽水》, 本章共3303字, 更新于: 2025-01-09 14:14:30

從上飛機到現在,他也隻吃過一頓飛機餐,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何況阮喻還在等著,江原盡量加快進食的速度。


小孩安靜了一會,聞著粥的香味探過頭來,「哥哥你吃什麼呀?」


阮喻替他回答:「喝粥呢。」


「好香啊。」


他還想探過身子,他媽媽立馬把他抱住,「那是哥哥姐姐的東西,你要想吃什麼跟我說,我又不虧待了你。」


小孩立馬打蛇隨棍上,「那我要吃炸雞!」


他媽媽瞪大眼睛,「生病還想吃炸雞?竹條炒肉你吃不吃?!」


江原嘴裡那口粥咽下去,轉過頭看著阮喻,「我也想吃炸雞。」


阮喻低頭給他拿雞湯,把空的粥盒拿走,「炸雞以後吃,先喝這個。」


他本就是隨口說說,見狀聳了聳肩把雞湯喝完。


阮喻吃完自己的晚飯,已經是八點了。


一瓶水還剩一點,一旁的小孩靠在媽媽懷裡睡著了。阮喻加班熬了幾天,早已困倦得不行,隻是強忍著困意。


她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江原立馬道:「困了?」


阮喻拿手捂了捂嘴,眨眨眼睛,「還好。」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會自己去酒店就行了。」他說到這,很是不好意思,「本來回國想跟你吃頓飯來著,結果光讓你跑上跑下了。」


阮喻搖搖頭,指著腳邊的空外賣盒,「也算是一起吃了頓飯。我陪你吊完這瓶水吧,也沒多久。」

Advertisement


說好陪著他,但倦意湧上來誰也擋不住,阮喻還是沒能扛住,睡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靠在江原的肩頭,他也腦袋支著牆壁睡著了,身上的灰質毛呢大衣脫下來蓋在她身上。她一動,江原就醒來了。


阮喻看向鍾表,已經九點半了,「好了怎麼也沒叫醒我?」


江原把大衣重新穿在身上,「看你睡得正香。」


兩人走出診所,阮喻站在街邊替他攔了輛出租,「萬洲酒店是嗎?」


江原才點了點頭,就被她塞進出租車裡,他坐穩了就把腦袋伸過來這邊放在車窗上,「那你怎麼回去?」


「我自己打車很快的。」她把他的腦袋按回去,「把車窗關上,外面風大,回酒店記得把藥吃了,一天三次。」


江原乖乖點頭,街燈的光線折在他眼眸裡溫順得不像話,阮喻一瞬間母愛泛濫,拿手背又貼了貼他的額頭。


「還是有些熱,回去記得多喝水。」


車緩緩駛離,江原還回頭望著站在路邊那個清瘦的身影,一直到車駛遠了,什麼也看不清了才把頭轉回來。


駕駛座的司機大叔從後視鏡看他一眼,滿是促狹,「女朋友?」


一條消息進來。


阮喻:吃藥記得別空腹。


江原一邊打字一邊回復司機,「不是。」


「那是她追著你?」司機把著手上的方向盤,「小姑娘挺會照顧人,長得也水靈,你可得把握住,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江原想起阮喻方才手背貼上來的動作,左邊幾抹碎發被風吹起來拂過臉頰,遮住她躲閃的眼神。


他止不住地笑起來。


司機師傅看他笑成這幅傻樣,遞過來一個奇怪的眼神,「姑娘表白啦?這麼樂呵。」


江原一面搖頭一面抿住笑意,轉頭去看街邊的夜景,沒有再解釋什麼。


阮喻大包小包地從超市出來,離了暖氣,冷風迎面刮來,沒幾秒鍾,她的手就凍得通紅。


今天除夕,她下班下得早,回家路上想著晚上自己做頓火鍋,就拐彎進了超市。


從超市出來她就開始後悔了——她本來想著除夕怎麼著也穿得體面點,早上出門特地穿了套新買的豆綠色小西裝,還搭了雙高跟鞋。


結果下臺階的時候腳不小心扭了一下,阮喻疼得冷汗一下冒出來,彎著腰緩過了那陣疼勁,才撐著膝蓋直起來。


高跟鞋是不能再穿了。


阮喻的手上掛滿了超市購物袋,兩根指頭拎著高跟鞋,舉步維艱地沿著街邊走,試圖打到一輛出租。


她肚子裡已經一窩火了,在這冰天雪地裡愣是累出一頭細汗。


正這時,一陣疾風從她耳邊刮過,阮喻還沒反應過來,挎包的細鏈子已經卷著她的手臂飛出去,她被那陣大力帶著踉跄幾步。


腳踝處鑽心的疼,手臂被勒到的地方火辣辣的,阮喻眼前一陣白光,但包裡存餘的零零碎碎的東西讓她一瞬間清醒過來。


剛剛騎著摩託從她身邊飛馳而過的男人或許手疏,被她的反作用力一帶,從摩託上摔下來,急匆匆又把摩託扶起來,腿一跨,準備逃離現場。


一切發生得太快。


等阮喻反應過來,她右手拎著的那隻高跟鞋已經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拋物線,準確無誤地砸在小賊頭上。


小賊摔下來。


阮喻心頭窩著的那團火一瞬間炸開,她踉踉跄跄走過,來不及等路人攙扶一把,已經一隻腳踩上了男人的頭,俯身把自己的包搶回來。


阮喻:「操。」


出口成髒爽是爽了,阮喻坐在警局裡被告知搶包的人被砸了個腦震蕩,而她需要找人保釋出去時,恨不能再罵一聲。


好好一個節,過得十分窩囊,脾氣再好的老實人都想罵人了,何況阮喻原本就算不得脾氣好。


她隻是這些年磨出了張面具,但她少年時候的脾氣遠算不上好,沒有耐心,缺乏安全感,常常自閉,有時候她自己照著鏡子都討厭鏡子裡那個人。


鍾表指針指向八點整,春晚準時播出。


阮喻在度過了漫長的廣告的前奏後,艱難地按下了通訊錄一個剛剛存進去沒多久的號碼。


今年的春晚一如既往地無聊,阮喻看了一會,播到第二個節目的時候,她沒撐住睡了過去。


江原走過來,輕晃她的肩膀的時候,她是有一點意識的,眼皮掙扎了幾下,她從細縫裡看著江原模糊的背影跟著警察走進去,不合時宜地想起高中的某一個冬日。


他穿著件群青色的衛衣,在一眾臃腫的羽絨服裡身長體瘦,尤其突出。


插著兜靠在欄杆上曬太陽,和身邊的男孩子說笑,笑得眉眼彎彎。


那時候她從旁邊經過,看了他一眼,江原無意轉過臉,衝她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還臭美地撩了下劉海。


回座位的時候江原把頭靠過來,賊兮兮地問她:「剛看我幹嗎,暗戀我是不是。」


阮喻分明已被那個笑容衝擊到,卻還是翻了個白眼,「看你牙齒上卡了片菜葉。」


江原立馬抿嘴,把後桌陳安安桌上的小鏡子順過來,偷偷躲到課桌下看,「真的假的。」


仔細檢查了一遍後,他鑽出來,掐著她的後脖前後搖晃。


「阮喻你活膩歪了是不是!」


江原站在她身前,一雙腿又長又直,阮喻犯著渾一頭就往他腿上撞,江原連忙伸手扶住她,蹲下身來。


阮喻恹恹地抬眼。


江原:「腳踝還疼嗎?」


「疼啊。」她的聲音有些啞,低著頭,怎麼都提不起精神,「疼也得忍著。」


江原轉了個身背向她,直接把她往背上放。


阮喻的臉在他肩上一靠,走動間輕搖慢晃讓她更加昏昏欲睡,以至於她沒能聽清江原的話。


反應了兩三秒,她才從鼻子裡憋出一個代表疑惑的哼哼聲。


「我說疼就說出來,不必忍著。」


江原把她放進副駕駛,給她系上安全帶,要關車門時衣擺被一隻手拉住。


阮喻看上去十分疲憊,眉心結了個小疙瘩,仿佛十分不耐,又好像隻是單純地抱怨:「可是這樣很麻煩。」


江原一隻手扶著車頂,俯身過來,溫聲道:「麻煩什麼?」


她這時候又不說了,撒開衣擺把手縮進衣袖裡,江原幫她把羽絨服拉到肩上,繞了一圈坐上駕駛座。


阮喻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沿途風光,萬家團圓,街上走的都是成雙成對,紅光滿面。


「會很麻煩別人啊……別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生活要過。如果喊了疼,一次兩次還有人願意噓寒問暖,多了的話旁人就會嫌棄事多,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求助,這樣也沒有被放棄一說了。」


阮喻崴了腳的時候沒哭,被搶了包沒哭,孤零零坐在局子裡沒哭,卻在醫生替她處理傷口時哭得崩潰。


醫生見她哭得這麼厲害,還以為自己下手重得不得了,動作僵在那裡。


江原坐在她身邊,替她遮掩,「她太怕疼了,醫生麻煩輕一點。」


重新回到車上時,阮喻眼睛都哭浮腫了,但腦子好歹是清醒了些。


江原從車裡抽屜抓了四五顆大白兔奶糖,放在阮喻腿上,「餓了就吃這個墊點肚子。」


阮喻伸出衣袖裡的手,剝了顆糖。她吸了吸鼻子,瓮聲瓮氣道:「我隻想吃糯米紙。」


江原點頭,「好。」


阮喻把糖紙團成一團,在手裡面碾來碾去,繼續得寸進尺,「我還想吃炸雞。」


「崴了腳能吃炸雞嗎?」


同樣沒這方面常識的阮喻上網搜了這個問題,晃著手機頁面稍顯得意,「百度說能。」


「行。」江原打開手機導航,繞了一圈真給她買了隻炸雞回來。


「吃吧。」阮喻的羽絨服掉下來,他幹脆給她鋪在膝蓋上,又從後座拿了自己的外套墊在她腿上,免得炸雞味道燻著了羽絨服。


阮喻戴上手套,撕了隻雞腿下來,黃澄澄的油流下來,雞肉酥爛,外皮香脆。


她一大口咬下來,又喝了一口可樂。


「好吃嗎?」江原看著路況,手把著方向盤利落一打。


​‍‍‍​‍‍‍​‍‍‍‍​​​​‍‍​‍​​‍​‍‍​​‍​​​​‍‍‍​‍​​‍‍‍​‍‍‍​‍‍‍‍​​​​‍‍​‍​​‍​‍‍​​‍​​​‍​‍‍‍‍‍​​‍‍​​‍‍​‍‍‍​​​‍​​‍‍​​‍‍​​‍‍‍​​​​‍‍‍​​​​​‍‍‍​‍‍​​‍‍‍‍​​​​‍‍‍​​​​​​‍‍​‍‍‍​‍‍‍‍​‍​​​‍‍‍​​​​‍‍‍​‍​‍​​‍‍​​​‍​​‍‍​​‍​​​‍‍‍​‍‍​‍‍​​‍‍​​‍‍‍​​‍​​‍‍​‍‍‍‍​‍‍​‍‍​‍​‍​‍​‍‍‍​‍‍‍‍​​​​‍‍​‍​​‍​‍‍​​‍​​​​‍‍‍​‍​​​‍‍​‍​‍​​‍‍​​‍‍​​‍‍‍​​‍​​‍‍​‍​‍​​‍‍‍​​‍​​‍‍‍​​‍​​‍‍​​​​​​‍‍‍​​​​​‍‍​‍‍‍​​‍‍‍​​‍​​‍‍​​​​​‍​​​​​​​‍‍​​​‍‍​‍‍​‍​​​​‍‍​​​​‍​‍‍‍​‍​​​‍‍‍​​‍​​‍‍​‍‍‍‍​‍‍​‍‍‍‍​‍‍​‍‍​‍​​‍‍‍​‍‍​‍‍​​‍‍​​‍‍​‍​​‍​‍‍​‍‍‍​​‍‍​​​​‍​‍‍​‍‍​​​‍​​​‍‍​​‍‍‍​​‍​​‍‍​‍‍‍‍​‍‍​‍‍​‍​‍​‍​‍‍‍​‍‍‍‍​​​​‍‍​‍​​‍​‍‍​​‍​​​​‍‍‍​‍​​‍‍‍​‍‍‍​‍‍‍‍​​​​‍‍​‍​​‍​‍‍​​‍​​​‍​‍‍‍‍‍​​‍‍​​​‍​​‍‍‍​​​​​‍‍​​‍‍​​‍‍​‍‍‍​​‍‍​‍‍​​​‍‍‍​​​​​‍‍‍​​​​​‍‍​​‍‍​​‍‍​‍‍‍​​‍‍​‍‍​​​‍‍​‍​‍​​‍‍​​​‍​​‍‍​​‍​阮喻點頭。


吃完一整隻雞,路上有點堵,阮喻打開車上的電臺。電臺好像是個音樂頻道,此刻正放著範瑋琪那首《最初的夢想》。


這首歌她上一回聽,她記得清清楚楚,是高考考完英語從考場出來時廣播在放。


周遭鬧哄哄的,穿著藍白校服的學生勾肩搭背,一個一個從她身邊走過。


她站在走廊裡,耳邊是那句熟悉的歌詞。

潛力新作

  • 鄰居弟弟是綠茶

    鄰居弟弟是綠茶

    "我被男朋友綠了。 他純潔的小白花鄰居妹妹人後對我惡言相向。 「你別痴心妄想了,江哥哥才不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人前卻狂掉小珍珠,假裝自己是被我欺凌的受害者。"

    肝癌老公

    肝癌老公

    "我跟了老公二十年,結果他為了別的女人,把我和女兒都趕出家門。 他不知道的是,他快死了。 他有肝癌,需要換肝。 女兒是唯一合格的捐獻者。"

    浮生如夢

    浮生如夢

    "我嫁給了京圈太子爺。 他日日禮佛誦經,我天天花錢找樂子。 表妹嘲笑我沒有手段,穿著性感睡裙進了他的佛堂。 扯斷他的佛珠落了一地。 可她不知道,太子爺是個厲鬼,戴佛珠是為了壓住他的煞氣。 果不其然第二天,表妹就被人吸幹了精氣扔在了大街上。"

    清冷室友竟是PO文寫手

    清冷室友竟是PO文寫手

    "我的高冷合租室友竟是某 PO 文網站知名寫手。 他那篇《直男室友總在勾引我》主角還和我同名。 喝水被燙吐舌頭是在勾引他。 太熱扯衣領扇風是在勾引他。 連發燒眼尾緋紅都是在勾引他。 「敢情我幹什麼都在勾引你是吧?」我怒目而視。 「生氣也是。」室友眸色深沉。 "

  • 追夫火葬場男主是我老公

    追夫火葬場男主是我老公

    我是一本重生小說裡的惡毒女配林染。我的霸總老公可以為了女主主

    長門有怨

    長門有怨

    我死後的第十七年,他最寵愛的小女兒 亂翻他的案臺,弄掉了一本書。

    分手進行時

    分手進行時

    顧雲川假裝出差,背著我住在酒店。升職不告訴我,開始買 許多喜歡的物品,轉過頭告訴我希望多賺點錢再結婚。一開 始我以為他是需要調整心態。

    放棄攻略後,我逆襲成了大女主

    放棄攻略後,我逆襲成了大女主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