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無遮》, 本章共3987字, 更新于: 2024-12-31 16:5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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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從凡間帶回來了一名女子。


師兄白衣瞧了瞧那女子,看了看我,一口氣沒提上來,咳得滿臉通紅。


我拍了拍師兄,大驚小怪,長得像點怎麼了,至於這麼驚訝嗎?


那女子也是一臉驚訝瞧著我,伸手悄悄握住了師尊的手。


我心裡嘁了一聲,姐妹,你不用跟我宣誓主權,因為咱倆都是替身啊。


師尊拉著女子走到我們面前,「白衣,阿沅,這是安念,今後同我們一同住在梧山,將她安排在我旁邊的歲梧院。」


白衣呆愣愣點頭,瞧著師傅握著安念的手離開,轉頭瞧著我一臉哀痛,「阿沅,你,你,你可千萬別難過啊。」


我瞧著白衣,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師兄,嗚嗚嗚,我的心好痛啊,可我還得去抄月如經,嗚嗚嗚嗚~」


白衣拍了拍我的肩,「我來抄,明日後日埖乞殿灑掃的活師兄也包了。」


我抹了抹眼淚,「師兄你最好了!」


說罷,我就嫋嫋娜娜往月老的月老祠狂奔,月老瞧見我,一臉八卦,「你師尊又帶回來一個凡人?」


我,小雞啄米。


「你倆長得像?」


我,小雞啄米。


「這柢卿,真是。」月老大大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根紅繩,「小沅沅,這可是我親自編的,拿去,奪回你師尊的心。」


我伸手接過紅繩,「我能再要一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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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大方的又從懷裡抽出一根,「拿去,兩根綁得牢。」


我笑嘻嘻回梧山,在山口處看見了那凡間女子坐在石墩旁,瞧著我欲言又止。


我沒忍住問了句,「迷路了?」


安念搖了搖頭,默了片刻,低聲道:「我是真的喜歡柢卿的。」


師尊那張臉皮確實是招小姑娘喜歡,可她這話對我說,幾個意思?


我抽出懷中的紅繩,拿了一根遞給她,「這是月老給的紅繩,你剪開後跟師尊一人一半,可保你們恩愛兩不疑。」


安念瞧了瞧我,伸手拿走了我手裡的另一根。


哎呦我,不信我是吧,我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準備回碎花殿。


隱約間聽見安念在我身後呢喃,「原來你真的不愛他。」


我沒回頭,廢話,我一開始就知道師尊瞧上的隻有我這張臉,我巴不得師尊能找個別人將我忘在角落裡。


我坐在碎花殿房頂上,身邊放著一個精致的小匣子。


沒一會兒,我身邊坐了個人,我獻寶似的遞上匣子,「敘白上仙,這是我昨日新做的毒。」


敘白打開匣子,「做得這麼好看,毒性應該翻了倍吧。」


「知我者,上仙也。」我搖頭晃腦,我做得毒藥越是好看,毒性就越猛,「藥死了也沒事。」


「做解藥了?」


我笑了下,「沒做,藥死了的話,你下輩子注意點唄。」


敘白哼了一聲,一塊一塊往嘴裡塞我做的毒。


我瞧著敘白一陣出神,這人本是師尊的好友,師尊帶我回梧山的時候,我還是塊剛化形的石頭,後來師尊經常外出,我就成了留守少女。


後來,敘白上仙許是瞧著我可憐就帶著我修靈法學醫術,可我一塊石頭,醫術學著學著就歪了,迷戀上了制毒,在毒死了梧山第一百隻兔子後,敘白忍無可忍吃了我剛制的毒。


我當時就驚呆了好吧,他不想活別拉上我啊,可半日後瞧著敘白啥事沒有,我才知道敘白體質特殊,百毒不侵,後來我就開始瘋狂制毒,瘋狂投喂敘白。


師尊在梧山的日子除外,因為師尊偶爾會想起我這個徒弟,也會叫過去,指點一二。


我想得出神,沒注意到身邊的敘白上仙一張俊臉已經黑了。


被人推了兩下,我才回過神來,瞧著敘白的一張黑臉,嚇了一跳,「這新毒還有這副作用?」


敘白揉了揉我的腦袋,「聽說你給了那凡間女子一根紅繩。」


我點點頭,敘白臉色好了一點,「月老說你要了兩根。」


「對呀。」我瞧了瞧我的藥圃旁的池塘,指著貼著遊的兩尾錦鯉,「另一根栓大黃跟小紅了。」


敘白咳了半天後笑了起來,「你這顆石頭心啊。」


我沒忍住點了點頭,廢話嘛,我本來就是石頭精啊。


「敘白上仙,凡間好玩嗎?」我歪頭瞧著眼前的男子,「我還從未去過凡間呢。」


我站起身來,眼神亮晶晶的瞅著敘白,「上仙,要不你帶我去瞧瞧吧。」


敘白睨了我一眼,「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得答應我,去了凡間後凡事聽我安排,不許隨意用靈術不許隨意給人投毒。」


我瘋狂眨眼,「明白明白,一切聽您安排。」


敘白上仙帶我去了回春鎮,鎮子很小,可當真是熱鬧極了,玩的是紅紅火火,街上人來人往,小販們高聲叫賣,凡塵煙火氣撲面而來,敘白帶我玩了好幾日,我手裡抱著牛軋糖,竹葉青,花傘,懷裡揣著竹釵,玉環,小耳墜。


玩得整個人都快瘋魔的時候,敘白點了點我的腦門,說是帶我去個地方後就該回去了。


我數了數日子,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師兄該擔心了,我問敘白上仙要帶去我哪,敘白上仙一臉神秘,隻說讓我回房間把東西放下換身衣服。


我換好衣服推開門,敘白穿著月白的衣衫利落地站在篝火前,我瞧著自己身上水紅繡花曳地的長裙,心裡犯嘀咕,這裙子屬實是影響我活動啊。


敘白上仙扯著我的衣袖往遠處的火光處走去,遠遠就看見一群人高歌載舞。


我晃了晃衣袖問:「他們跳的什麼舞啊?」


「踏歌舞,他們在祭天地,感謝上蒼,慶祝收獲。」


我聽著人群中高歌,踢了下礙事的裙擺,拉著敘白的手擠進了人群,學著場上的男女搖晃著身子,扭腰,踢腿,揚手。


玩到了滿頭細汗才被敘白拉了出來,敘白將剛買的烤鹿肉遞給我,我吃的油花滿嘴,我接過了敘白遞過來的酒抿了兩口,滿足的發出一聲喟嘆,這日子過的真的是愜意啊。


耳邊炸了一聲巨響,突然騰起的煙花,照亮了夜空,以及敘白的臉。


心跳如雷,這人間的酒怎能如此醉人。


我偷偷溜回花碎殿,卻被師兄一把拎住了脖頸。


「你給那凡間女子做魅香了?」師兄一臉嚴肅瞧著我。


我忙搖頭,魅香是禁藥啊,我怎麼敢,「不是我,我這幾日都跟著敘白上仙在凡間玩啊。」


師兄拎著我,一路疾馳到稞年殿,我瞧著那凡間女子哭著跪在殿前,一頭霧水。


「師尊,師妹未曾給安念做過魅香,她這幾日都是與敘白上仙在一起的。」師兄朝著師尊朗聲道。


師尊冷瞧了我一眼,轉頭問安念,「安念,你可還有話要說?」


安念拄著腿慢慢站起來,啞聲笑了起來,「柢卿,我還能有什麼話要說?」


「是我,是我做的,我從藏書閣找的方子去阿沅的藥房配的。柢卿,我以為你帶我來這是要娶我的,可我將紅繩綁在你腕上,你都不肯碰我。」


「在這裡我與你們格格不入,可我未曾怕過,我以為有你的愛就行,可是柢卿,你愛我嗎?」


「是我一廂情願罷了。」安念轉頭看著我,眼淚大朵大朵砸在地上,「阿沅啊,你清醒得早,還是你清醒的早啊。」


安念從懷中抽出一把刀,抵在自己脖子上,我捏了訣想要打掉安念手裡的刀,卻被師兄攔了下來。


「柢卿,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得到愛呢?」


安念的刀快速劃過脖頸,「我要你,永永遠遠記得我,就算有一日你能同那個人在一起,我也要你午夜夢回的時候,記起我,心存不安。」


我手腳發冷地瞧著安念倒在血泊裡,又一個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人。


我抬頭瞧著師尊一臉冷靜,果然,南牆下都是痴情人的屍體。


我本該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的,可我瞧著師尊踩著安念的血緩步向我走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雞皮疙瘩都在叫囂。


「阿沅,怎麼,玩了幾日心都收不回來了?」


我清了清嗓子給師尊行了禮,「徒弟沒有。」


「沒有的話,明日來我這跟我學心法吧。」


在師尊身邊學心法的日子,清冷而精致,連著一舉一動都跟著慢了下來。


我百無賴聊坐在案幾前數手指,師尊放下了經書,咳了聲,「安念曾與你聊過什麼?」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我就知道安念那日在殿上說我清醒就是拉我下水。


「安念跟我說,她是真的喜歡師尊,其餘的什麼都沒有與我說過。」


師尊摩挲著手指,「敘白帶你去凡間做什麼了?」


這話題轉的這麼硬,是要秋後算賬?


「是徒弟求敘白上仙帶我去凡間瞧瞧的,也沒做什麼就是去看了他們踏歌,師尊,今後我不會隨意溜出去了。」


師尊頓了頓,「下次想去同我說,為師帶你去。」


我嗯了一聲,打開經書接著看,卻瞧見師尊走到我案幾旁,抬起我的下巴,居高臨下瞧著我,「阿沅,你可知安念為何會死?」


我猛地搖了搖頭,但是心裡也猜出了大概。


「她給我下了魅香。」師尊拿起筆在我額頭畫了起來,這不是師尊第一次在我額間畫桃花。


我瞧著師尊臉色發冷,抖著聲音,「師尊冰清玉潔,豈能容他人染指?」


師尊的臉色更冷了,「阿沅,你呢?」


我什麼我啊,我閉上了眼睛,「阿沅這條命都是師尊撿回來的,師尊要什麼,徒弟自然願意給什麼。」


半晌耳邊都沒有傳來聲音,師尊將筆放下,「滾出去吧,這幾日不必來了。」


我走到門外,才發現,裡衣已經湿了一片,風一吹,渾身發冷得厲害。


出門時瞧見了晃悠悠走來的敘白,「這是挨了訓了?」


我搖了搖頭,小聲道:「師尊怕是又犯病了。」


敘白握了一下我的冰涼的手,瞧著我額頭的桃花,沉了臉,每次師尊想起心中那人都會說上我兩句,我統一跟敘白說師尊犯了病。


不用去師尊那的日子,我都窩在自己的藥圃除草制毒,敘白上仙偶爾來給我帶幾株罕見的草藥,順便把我制的毒都吃掉。


我滿足地瞧著池塘裡的大黃跟小紅,日子若是能一直這樣過下去就好了。


我掰了掰手指頭,敘白上仙一連五日都沒有來我這小院,我剛讓靈鳥給敘白上仙送了個信就瞧見師兄慌慌張張朝師尊殿裡跑去,瞧見我,又是滿臉心疼。


我?嗯?


沒等問上兩句,就瞧見了師兄身後緩步走來的綠衣女子,青絲如瀑般垂落,額中間綴著一朵小小的桃花,人面若桃花。


女子笑著瞧我,我驚得捂住了嘴,明白了,這是正主啊,正主回來了耶,撒花啊!


那女子越過我朝上看去,我也轉過頭瞧見師尊站在臺階上往下瞧,身形微抖。


「姩姩。」師尊一開口,聲音已是一片喑啞。


師兄站在我身邊歪頭看著我,「阿沅,那個,你別難過,你要抄的經書我幫你抄,埖乞殿的灑掃師兄包一個月!」


我握住了師兄的手,內心感動的翻江倒海,眼窩裡蓄得是我的激動地淚水,今日都不用哭出聲走程序嗎?


三山九州都知道師尊的白月光栎姩回來了,於是我這個小鬼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偷懶出去玩,一連小半個月我都廝混在月老祠。


其實也是為了避開栎姩上仙,誰見到身邊有個自己的替身都會覺得厭煩,就是可惜了我那藥圃,好久都沒做毒藥了,我手痒啊。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好幾日都找不到敘白上仙了啊。


月老瞧著我無精打採的,「小沅沅,你這怎麼了?」


我拖著腮瞧著月老理紅線,「月老,心動是什麼感覺啊?」


月老激動的扯斷了手中的紅線,「小沅沅,你終於開竅了!」


月老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我旁邊,「以本座千百年看話本子的經驗,小沅沅,幹掉正確答案,你就是正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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