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內卷的正確姿勢》, 本章共3900字, 更新于: 2024-12-31 15:09:38

沒錯!哪怕到這個時候,我仍然在卷。


「唉,林依依,你的真面目都暴露了,你還在裝。」


「你的所謂努力學習,就是關鍵時候打小抄嗎?」


「不覺得自己這副嘴臉很惡心嗎?」


她們像發布會的記者圍著我,問個不停。


我皺著眉,摸出耳機,想要戴上。


突然,一個戴著眼鏡、 白白淨淨的男生,遞過來一張英語試卷,磕磕絆絆地問我:


「林、林依依,你知道這個短語怎麼翻譯嗎?」


向清瞪大了眼睛:「梁澤,你瘋了吧,你找一個作弊的人問問題?!」


梁澤目光閃爍了下,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道:「其他科目我不知道,但英語是需要長久積累的,林依依她英語隻錯了一題,這不是能抄出來的成績。」


說完又期待地看著我。


我欣慰地朝他點頭,掃了眼題,開口道:


「這個短語在特定情境下的意思不同,它本意是這個,但這裡作這個用,跟它同種用法的短語還有這幾個,我寫給你,高考或許會考。」


梁澤聽完,眼睛亮晶晶地朝我道謝。


有一就有二,之前還略顯生疏的同學,立馬圍了上來:


「林依依,這道化學題可不可以給我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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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由這個公式推導出這個公式的?」


「這道物理題不是考加速度嗎?」


向清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無比玄幻。


半晌,她青著一張臉,惡狠狠道:「瘋了,都瘋了!」


14


這次的作弊事件造成的影響不小,但大都是網絡上的風起雲湧。


於我其實沒什麼影響。


我照舊壓縮自己睡覺吃飯的時間,來爭分奪秒地學習。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早上六點,當我打開房間門時,旁邊幾個房門居然也開了。


蔣南凱掃了我眼,仍是那副冷漠神色,自如地從廚房拿了片吐司和雞蛋,坐到了位置上。


梁澤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跟我道了聲「早上好」,拿了杯豆漿也坐下了。


之後五分鍾,陸陸續續來了四五個同學。


從六點到七點這段時間,他們都在埋頭學習。


七點一到,眾人立馬開始掏出語文書,大聲並深情地朗誦課文。


儼然都被我附了身的樣子。


中午,他們一邊扒拉著飯,一邊記著公式。


午休也隻睡了二十分鍾,用其他時間做了套真題卷。


大家都開始和我一起卷了!


向清看到這一幕,喃喃地說著:「瘋了瘋了。」


她轉頭看著仿佛埋在書裡的梁澤,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跟林依依學的?」


梁澤脾氣好,哪怕不是很喜歡她,但也有問必答:


「也可以這麼說,的確是林同學給我的勇氣。」


向清:「?什麼勇氣???」


梁澤放下手裡的課本,慢慢地將頭轉向她,目光很認真,帶著一股想要拉迷途者知返的傻勁兒,他說:


「以前學習時,總覺得是為了父母學,為了老師學,晨起使我痛苦,多做一道題仿佛能要我命,所以我總想方設法地偷懶,不到七點我不早讀,不到上課我不學習,不到老師命令我不抓緊。」


「後來時間再長些,我逐漸明白學習是為了我自己。但你大聲朗讀,同學們笑話你傻,你向老師問題,他們造謠你巴結老師,你課餘時間討論學習有關的事,他們又覺得你裝腔作勢……」


「其實大部分想要認真學習的人,都有想過吃飯時多背兩個單詞,這樣一天就是六個,十天就是六十個;睡前多聽兩遍聽力,多記幾個公式,也算是鞏固知識點;午休時少休息半小時,多練幾道基礎題,也能防止考試時粗心出錯,隻是大部分人都在想。但——」


「林同學,她在做,她頂著嘲笑和壓力,給我們大部分人都上了一課。」


15


向清被這番話都說蒙了。


老實說我也蒙。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對他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因為我的的確確,隻是作為過來人重回高中,做了身為高中生應做的本分。


要知道高考後,人生的每一次進步,都是含著血淚才能完成的。


學習,是當下我所能卷出效果的最好的東西。


過了許久,向清才找回她的聲音:


「簡直一派胡言,林依依她就是個抄襲慣犯,她能有什麼學習態度!」


梁澤失望地收回目光,似乎覺得這人孺子不可教:


「成績並不能恆定一切,至少當下不能,沒到高考那一刻,誰也不能說,林同學她取得的成績,到底是靠努力,還是靠走捷徑吧。」


「我呸,不就是卷嗎,說得那麼好聽幹什麼?」向清腦子終於轉過彎,這下倒是記起自己的擺爛人設了。


她向後一靠,覷著梁澤,不屑道:「當代年輕人就是要躺平、要擺爛啊,內卷會給人帶來壓力和焦慮,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為壓力太大而死——」


「那你又知不知道,為了給我們創造舒適的環境,有多少先輩含著血淚死的?」


我終於聽不下去,面無表情地出聲反駁。


向清臉色微青。


蔣南凱頓了瞬,沉默地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我順手抄起旁邊一本書,攤開來,遞到向清面前,道:


「內卷,沒叫你一味內耗,也不是顧影自憐。你想躺平擺爛,OK 啊那如你所願,你自己好好躺著就好了啊,為什麼要把這樣的價值觀呈現在鏡頭面前,呈現在幾百萬觀眾眼前,你知不知道看節目的還有很多三觀還未成熟的小朋友?」


16


向清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她開始結巴:「我……你……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不知道你的成績裡面,摻雜了幾分努力,我隻知道,你再繼續灌輸這種不用學習就能考好成績的思想,或許青年一代的未來,真的要結束了。」


向清啞口無言。


因為她無法反駁。


她的成績的確不錯,但那都是從小到大上各種補課班,請家教,慢慢堆出來的。


她家境優渥,上節目也不過是立人設來吸粉,給自己的未來鋪路。


可那些不如她富裕的學生如果真的不學了呢?


躺平或內卷,從來都不是一個絕對的正確的道路。


向清錯就錯在,一味灌輸絕對的思想,還非要指責別人不對。


我將手中的書,扔到了她的身上。


她黑了臉,下意識抓起,想要砸過來。


然而攤開那一頁,清晰地寫著魯迅先生的話:


「願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隻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裡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


下午的時候,節目暫停錄制,據說是酒店領導來視察。


我啃著筆帽,聽見外面傳來鳴笛,緊接著是紛亂嘈雜的腳步聲。


一抬頭,和白從生這個狐狸的那雙桃花眼對上。


……


兩相無語。


我看著他穿著騷包的粉色西裝,非常高調地享受著節目組工作人員的吹捧,像個下鄉領導般背著手來回轉,終於忍無可忍,把他拽進了樓梯間。


「我不是叫你低調嗎?!」


17


白從生攤手,一副「我很低調啊」的欠揍表情,拍拍我的肩:


「安啦,這是我最低調的身份了。」


也是,身為全國首富、常年霸榜福布斯第一的亞洲人,僅僅隻是個酒店管理員的身份,確實低調得要死。


我長話短說,把紙團遞給他,說:「驗驗這個筆跡,有消息就給我發郵件。」


白從生絲毫沒覺得大材小用,笑眯眯地點點頭。


臨走前,我問他:「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他利索地從包裡掏出手機,點開熱搜,道:


「你還不知道吧,你跟那個女的說的那些話,引起了軒然大波,都上熱搜了,網上為你的事兒吵得不可開交,我也要上網啊,於是就看見了。我認識的人裡,再沒有第二個人有你這麼卷了,我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了。」


他挺著胸脯,滿臉求誇。


我呵呵一笑,搶過手機,翻了翻。


好家伙,我居然佔了三個熱搜。


#林依依 內卷論#


#林依依 當代年輕人的學習態度#


#林依依 是否正確#


底下的評論褒貶不一:


【她這番話的確說得大義凜然,乍看沒問題,但問題是,她是被發現兩次抄襲的人啊。】


【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真夠諷刺的。】


【躺平有錯嗎,我隻是想安安穩穩舒舒服服地過完一生,憑什麼罵我們?】


【罵的就是你們這種社會蛀蟲。】


【呵呵,你以為你內卷就能卷出未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隻配打洞!】


【吵什麼吵,到底是內卷有用還是躺平好,你們看她倆不就完了?】


【就是,林依依說得這麼好,到時候考不過向清,那就打臉了。】


【我站向清。】


【我站林依依。】


於是乎,幾分鍾後,又一熱搜橫空出世:


#林依依 VS 向清 內卷 VS 擺爛#


18


輿論鬧得這麼大,節目組的熱度節節攀升。


在這個風口浪尖,他們自然想抓住機會,讓我跟向清一起考一次。


但我拒絕了這個要求,並提出退出節目組。


節目組怒了:「這個時候退出?林依依,你可是籤了合同的,你知道你要賠Ṱũ⁼多大一筆錢嗎?」


我將那張驗完筆跡結果的紙條,拍在了桌子上,笑道:


「節目,我是一定會退的,你們別想再靠著我炒話題吸血。」


「賠償金,我一分不會給,不但不給,你們等著接法院的傳票吧。」


說完,我非常有逼格地轉身要走。


幾個工作人員自然上前堵截。


然而下一秒,白Ṱůₗ從生穿著辣眼睛的紅色戲服,像隻正在求偶的火烈鳥似的,搖搖晃晃地走進來,晃得我眼睛生疼。


白從生說:「讓她走。」


「憑什麼?這位先生,你隻是酒店的管理員,無權幹涉節目組的事兒吧?」


「哦,」白從生慢條斯理地從西裝裡掏出名片,「忘了說,你們的公司我昨天剛買下來。」


節目組:……


他們深吸了口氣,賠著笑臉,總算把白從生哄走了。


一轉頭,看見桌子上,我剛才拍下的紙條。


導演:「這是什麼?」


他拿起來一看,下一秒,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張紙條,是我驗的筆跡結果。


結果顯示,那張石錘我抄襲的小抄,居然是向清的筆跡。


19


節目組那邊慌成一團。


我這邊,退出節目組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學校。


校方早已氣勢洶洶,隻等著我回來就通報批評,然後下達處分。


然而我站在辦公室裡,看著他們盛氣凌人的模樣,說的第一句話是:「我要轉學。」


校方:?


第二句話是:「你們不同意也沒用,這學我必須轉,也就不勞煩你們費心給我處分了。」


校方:!!!


我的視線在他們身上轉了圈兒,哂笑了聲。


校方終於坐不住:「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他們蠢。


這話我沒說,通知完就離開了學校。


當然,轉學這事兒,也是白從生給我辦的。


有他出面,原本十二分的難事,也都不叫難事。


我倆同屬於快穿局,但不是穿去別的世界,而是在本世界穿到含恨而死的人身上,幫助她們完成心願,收集她們的心願點。


當然,心願點可以轉化為我們所需要的各種東西。


林依依的心願是超過向清。


白從生的心願是錢。


……


轉學手續下來的第二天,我就轉去了一中。


節目組因為我的退賽,後期隻能草草結束,放所有學生回校。


好巧不巧,向清她,就在一中。


她那邊忙著節目的收尾工作時,我正在一中辦公室,和主任鬥智鬥勇。


他抬了抬眼鏡,再三確認:「你真的要跳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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