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動了，問他：「季隊，你醉了？」
「秦歡，」他低聲喃喃，「你不要喜歡別人。」
我心一顫。
他又說：「秦歡，我本名叫季凡之。」
我一驚，連身體都在顫抖。
「你不記得了......」
6
他語氣忽然變得低落，我卻心跳加速，內心躁動不已。
我怎麼會不記得。
有人來衛生間了，我怕他被認出，也沒時間多問，隻得扯扯他的衣服說：「季隊，我們先回包間吧。」
他卻抓住我扯他衣服的手，將腦袋自我頸間抬起，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烏黑的雙眼蒙了層水汽，一眨不眨地看著我，認真說：「秦歡，你五年前甩了的網戀前男友，是我。」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我的心髒狂跳不已，全身的肌肉都是繃著的，緊張得像塊石頭。
這一瞬間，我明白了季秦的含義。
「我......」
我又嘗試著開口，韭菜的聲音卻忽然傳來：「季隊，歡歡，你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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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頓，扭頭朝他看過去：「韭菜，季隊醉了，你來扶一下。」
季凡之卻松開我，直起身：「不用，我能走。」
他掠過韭菜，挺直的背脊卻稍顯落寞。
回了包間內，我也沒了心情唱歌，心髒像火燒一樣，滿腦子都在想季秦——哦不，是季凡之。
直到回了基地，衝完澡躺到了床上，我仍是平靜不了。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終，我打開微博看今天 DG 戰隊發布的官宣照片，照片中，我站在季凡之的身邊，都穿著黑白色系的衣服，看起來，還蠻般配。
等等！我迅速搖頭。
不要亂嗑自己的 CP 好不好！
我試圖讓大腦清醒，卻又忍不住去看我和季凡之的相關評論。
罵我的，我視而不見，嗑我們的，我順手點贊。
清醒過來後，又通通取消。
7
我躺在床上刷到凌晨，杯中水早喝光了，最後實在是渴得不行， 便拿了杯子去樓下客廳倒水。
怕打擾到其他人，我借著手機光，輕手輕腳地下了二樓。
我將手機放在茶幾上，倒了一杯水，沒喝夠，又倒了一杯，一口氣喝完，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嘶——」的一聲響起，我從沙發上彈跳起來。
迅速拿起手機往沙發上照，沙發上躺著的男人慣性眯起眼。
「季——」我一愣，「你沒事吧？」
說著，我把手機往他下身移去，從這個位置看，我剛剛好像坐在了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
「沒事。」他將耳朵上的耳機摘下來，「放心。」
？？不是，我要放心什麼？
我尬笑一聲：「那——我先上樓了。」
他涼涼一笑：「怎麼，知道我是誰後，連我名字都叫不出口了？」
「怎麼會啊。」
「那你叫我。」
「季隊？」
他嗤笑：「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叫我的。」
我以前怎麼叫他的？
好像是之之，後來也叫之之寶貝……這麼膩的稱呼，現在的我可叫不出口。
我沉默了，季凡之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他扯住我的手臂，一雙黑眸緊盯著我，一字一句開口：「秦歡，你在逃避？」
「我......」
「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當年你說分手就分手，有問過我的意願嗎？」
「......」
「秦歡，我現在告訴你，我不同意。」
「我當年沒同意，如今也不同意，」季凡之手下用力，將我扯近他，我重心不穩，雙手下意識扶在了他的胸口。
我的手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
微弱的手機光下，我看到季凡之眼眶微紅，再一次開了口。
他說：「秦歡，你還是我的人。」
8
凌晨的客廳，寂靜無比，我能聽到他淺淺呼吸的聲音。
季凡之扶著我的肩膀，腦袋抵在我的頸間，再次開口已然帶了哭腔：「秦歡，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季凡之……」我不忍看他這般難過的樣子，輕輕拍他後背，「對不起，我現在的腦子很亂，我明天再回答你，好嗎？」
季凡之沉默了好一會，才終於道了聲「好」。
「早點睡。」
話落，我再次拍拍他的後背，起身回了房間。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夜，我躺在床上，腦中全是過往的回憶。
當年，我比季凡之大兩歲，感情上的事情基本都是我主動的，他從剛開始的有些高冷，到後面的越發黏我。
我們的感情越來越濃。
可是我們交往了幾個月後，我發現我的成績有了顯著下滑，當年我讀高三上學期，幾個月後就要高考，看著我下滑了幾十名的成績，我下定決心好好讀書。
於是，我放棄了這段網戀。
兩相對比下，我選擇了好好學習。
當時的我真的喜歡季凡之，我知道他若是挽留我，我肯定不舍得和他分開，於是，我在 QQ 上跟他說了分手，沒等他回復便將他的所有聯系方式刪除拉黑，就連 QQ 我都卸載了。
後來，我努力學習，如願考了個好大學。
等我高考結束再想登 QQ 時，我早就忘記 QQ 密碼了……
從此，我就用上了微信，這是可以說的嗎？
9
第二天，DG 戰隊選手訓練的時候，我在舉著手機直播。
DG 戰隊粉絲眾多，加之我最近的流量也大，直播間的火爆程度可想而知。
吃飯的時候，粉絲們都不讓關直播，飯罷休息的時候，又吵著讓我去採訪各位選手。
除了季凡之，我挨個採訪了一遍。
【季隊壓軸是嗎！！！！】
【快去採訪季隊啊小姐姐！】
彈幕飛速，根本不給我逃避的機會，我笑著對粉絲們說：「季隊當然是壓軸的啦，讓我們來看看季隊在做什麼。」
手機屏幕中，季凡之那雙深邃好看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的方向。
我幹咳了一聲，沒話找話：「季隊好，我看你午飯吃得挺少，飽了嗎？」
此話一出，彈幕滿屏問號。
季凡之沒什麼表情：「嗯，沒飽。」
「……」
【飽不飽先另說，你問問季隊感情方面的問題啊！】
【比如他之前說過的網戀對象，讓季隊展開說說啊。】
【對，展開說說！！」】
彈幕瘋狂滾動，我想假裝沒看到，可韭菜卻冒出來：「歡歡，彈幕讓你問季隊網戀前女友的事情呢，你快問啊！」
「……」
韭菜，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看向季凡之，他眉頭一挑：「歡歡主播，問吧。」
？你不是聽到了嗎！還讓我問……
我隻能硬著頭皮開口：「季隊，粉絲們想讓你展開說說，你和前女友的事情。」
「糾正一下，不是前女友。」
我抿唇看著屏幕中的季凡之，他看著我的方向，滿面認真。
「當時她單方面提了分手，但我沒有同意，所以我們還是男女朋友。」
「哦吼！！」韭菜叫了一聲，緊接著，其他隊員集體「喲喲喲喲喲喲喲喲！」。
彈幕也滿屏飄起。
【我哭了，季隊真的長情，我也想談一場甜甜的網戀。】
【嗚嗚嗚誰懂啊，他自己 PUA 自己！這是什麼頂級戀愛腦？】
【隻有我好奇季隊的網戀對象嗎！！】
【樓上的，還有我，不知道他的前女友知道網戀對象是季隊後，會不會後悔？】
韭菜站在我旁邊，將彈幕一一讀出來，然後大嗓門道：「後悔，肯定後悔啊！季隊這麼完美的男人，誰不想要？」
10
採訪剛剛結束，直播彈出了玉蝶的連線。
我想裝作沒看到的，可是彈幕瘋狂滾動，就連玉蝶的粉絲都來了我這邊，讓我同意連線。
我無奈點了同意。
玉蝶甜甜的嗓音傳了過來：「歡歡主播~」
我裝作驚喜的樣子：「啊，這不是職業選手玉蝶嗎，你好。」
「是我呀，我們昨天才一起吃過飯呢~」
我訕訕一笑：「啊對對對。」
「你能把手機給季隊嗎？我有話想對他說。」
「你有什麼想問的？我可以幫你問哈。」
「這話得我親自說才行呢，麻煩歡歡主播啦。」
她姿態放得低，話又說到這份上，加之彈幕紛紛附和，我雖不想，卻也隻能將手機遞給季凡之。
「季隊，玉蝶想和你連麥呢。」
季凡之看著我，微微一愣，隨之接過手機。
我聽到玉蝶的嗓音甜甜地自手機中傳出：「季隊，你忙不忙呀？」
「有話直說。」
「我剛剛看到你談起網戀前女友，想勸你一下，網上的壞人多的是，你應該是被騙啦~」
聞言，季凡之挑眉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玉蝶見他沒反駁，似乎有了信心，接著道：「現實中的好姑娘多的是，比如我......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還是粉絲們鼓勵我，給了我勇氣呢......」
她叭叭叭地說個不停，我聽得莫名煩躁，轉身去了洗手間。
再次出來的時候，直播已經被關了。
韭菜八卦道：「歡歡，你剛剛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你不知道，剛剛玉蝶當著數萬人的面，表白季隊了！」
聞言，我心中莫名一酸。
口中卻說：「是嗎？她還挺勇敢的。」
「嘖嘖嘖，她說了一大串話，你要不要看直播回放啊？」
我搖搖頭：「算了吧，沒興趣。」
韭菜似乎也看出了我興致不高，便不再說了。
我走向季凡之，將我的手機拿了回來，沒和他說話，又若無其事地開啟了直播。
直播間剛一打開，在線人數就瘋狂上升。
我瞄了眼彈幕，全部都是剛剛吃瓜沒吃夠的粉絲們。
【不得不說，玉蝶好勇啊！】
【她剛剛那段表白，好甜啊~~】
【嗚嗚嗚，不知道季隊和蝶寶私下裡怎麼說的呀，季隊到底有沒有答應啊？】
【樓上別哭，據我對季隊的了解，不拒絕就是答應了。】
【嘖，你們這些女的就會嗑 CP，你們忘記季秦還有個念念不忘的網戀女友了？】
【樓上的，網戀而已，你還真當真啊？】
【就是，我支持季隊和玉蝶在一起，男帥女美，好配啊！！】
【臣附議。】
【歡歡，你再採訪季隊一下吧！！】
我垂下眉眼：「季隊開始訓練了，改天吧。」
又直播了兩個小時，我身心力竭。
彈幕全部都是和我聊八卦的，季秦與玉蝶的八卦。
她們甚至帶來了喜訊：季隊和玉蝶上熱搜啦！
下了播後，我回房間，手控制不住地打開了微博。
映入眼簾的是熱搜前幾名：
#玉蝶表白季秦#
#季秦 玉蝶#
#想偷看季秦和玉蝶的聊天記錄#
我點進最後一個詞條，第一條微博內容就是截取的玉蝶表白季秦的片段。
視頻中，玉蝶說了好多好多，包括他們的相遇，包括她的一見鍾情，最後，她留下一句「剩下的微信接著說」，便匆匆退了直播。
而這條微博裡的最熱評論是：
【家人們，想偷看他倆的聊天記錄，誰懂啊！】
第二是：【熱評第一，人小兩口的聊天記錄，那能是你看的？】
我迅速劃著評論，越看越酸，越看越難受，直到一條點贊不算高的評論赫然出現：
【玉蝶好勇敢呀~我覺得無論結果如何，之於這段感情，她都不會有遺憾啦~】
我如夢初醒。
對啊！
我在難過什麼？我還什麼都沒做，憑什麼難過啊！
思至此，我起身出了房間，笑著對剛剛訓練完的隊員們道：「大家辛苦啦，我請你們喝奶茶！」
我決定勇敢一回，不論結果，隻求不留遺憾！
於是，我看向季凡之，開了口：「季隊，你開車帶我去唄？」
11
季凡之答應了我的請求。
雖然韭菜鬧著要帶我去，但被我拒絕了。
他撇著嘴說：「我就知道你是季隊的粉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