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機太子妃》, 本章共3175字, 更新于: 2024-12-27 10:42:18

  隻是今夜殿外的熱鬧聲,實在催人落淚,唐韻便早早讓阮嬤嬤和阿禪歇息了,自個兒關上房門,捂住了被褥。


  狹小的一方角落,沒人瞧得見,也沒人聽得見,眼裡的淚珠子再也沒有了顧及,放肆地往下落。


  十歲之前,她也曾被人捧在掌心,當成心肝寶貝般地疼愛過,也曾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也曾嫌棄過廚子做的飯不好吃。


  那般嬌慣的性子,一夜之間突然長大,昔日的嬌氣,沒有了地兒發,也沒有人再願意哄著她。


  她適應了六年,好不容易學會了如何活著,又再次跌入了深淵。


  盡管她不怕苦,不願意放棄,但還是很疼......


  蒙在黑漆的褥子裡,唐韻並沒有注意到門外的身影,直到“咚咚——”兩道敲門聲傳來,唐韻才一驚,忙地從被褥裡伸出了頭。


  道是嬤嬤過來送茶,唐韻沒起來,隻說了一聲,“嬤嬤,我已經歇下了。”


  話音落下,門外的人並沒有走,唐韻正覺得那影子有些不對,門外便響起了一道溫厚的聲音,“是我,開門。”


  唐韻呆了幾息,才反應過來。


  慌慌張張地抹幹了臉上的淚水,又匆忙地套上了枕邊的短衫,鞋子蹭在腳上,鞋跟兒都沒來得及蹭便急急忙忙地開了門。


  “吱呀——”一聲拉開房門,唐韻的聲音還帶了幾絲哭過後的鼻音,“殿下怎麼來了?”


  太子過來並沒提燈。


  今夜的月色明亮,路上用不著燈盞,一腳跨進門內,方才覺得視線才受了阻。


  唐韻也剛從被窩裡出來,一時還未適應屋內的光線,眼睛比太子還‘瞎’,往裡走了幾步,忙著去備座,轉頭便撞上了太子。


  清淡的一股幽香,驟然鑽進鼻尖,如冬季裡的冷梅。

Advertisement


  唐韻趕緊往後退了幾步,致歉道,“殿下,對,對不起......”之後便也學乖了,抬步之前,唐韻先伸手往前探去。


  可沒走幾步還是碰到了,且這回直接摸到了太子的手。


  剛從外進來,太子的指尖,還帶著一股子冰涼,唐韻猛地一縮,又往一邊抓去,“我......”


  “別摸了,燃燈。”


  唐韻不敢動了。


  她身上並沒有火折子......


  正想著要不要出去讓阮嬤嬤進來,跟前突地劃出了一道光亮,刺眼的光芒刺入眸子,唐韻下意識地轉身閉上了眼睛。


  再回頭,太子已經點亮了木幾上的燈盞。


  火折子點亮的那一瞬,太子便看到了她那雙腫成了水蜜桃的眼睛,點完燈後,又見桌上擱著半塊未吃完的硬餅。


  手裡的火折子一甩,隨口問了一聲,“哭了?”難得有了幾分同情,“也不是不能燃燈......”


  話還沒說完,對面的人冷不防地撲了過來,太子想躲都來不及。


  “唐......”


  “一會兒就好,凌哥哥,一會兒就好......”唐韻雙手緊緊地攥住了太子垂下的衣袖,額頭輕輕抵在他胸前,極力地壓抑住了哭聲。


  太子:......


  好好的,他問什麼呢。


  太子躲不掉,隻得垂目。


  屋裡的燈罩已經好久未用過,光亮微弱昏黃,她滿頭的青絲如同鑲了一層流光,盡數伏在了他胸膛上。


  肩頭纖細單薄,隨著她的嗚咽聲,輕輕地聳動。


  當真是楚楚可憐。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太子也沒必要再同她繼續打啞謎,人是他帶進來的,總不能一直這麼藏著,太子直接問道,“當真想好了?”


  他要是想出去,他可以將她送到顧景淵那兒,以顧景淵的本事,也能護得住她。


  若想留在他這兒,他可沒顧景淵那般重情重義,也遠不如他的君子風範。


  過了半晌,唐韻終是止了哭泣,後退一步,垂目輕聲道,“嗯,我不走。”


  十六歲,成人了。說的話自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應該有十六了吧......


  “你,多大?”太子不太確定六年前,她是不是十歲。


第7章


  “你,多大了?”


  都到此時了,唐韻自然明白他問的是何意,臉色到底生出了一抹淺淺的紅暈,聲音也有些緊張,“十、十六了。”


  “嗯。”成人了。


  太子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被她緊緊捏住的袖口上,臉上便多了幾絲白日裡從未有過的桀骜不恭。


  行吧......


  人都已經在他這了,她也做了選擇。


  太子抬起了胳膊,五指極為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翻了過來。


  不知是被繡香包的銀針刺的,還是被刻竹子的刀刮到了,細白柔嫩的手指上,有了幾道血痕,若非這些傷口,如此纖纖玉手,定是完美無瑕。


  “疼嗎?”


  適才唐韻也曾碰到過他的手,分明涼得滲人,可此時那手指再捏上她的掌心,即便他沒用什麼力,也如同灼了一團火。


  唐韻繃直了身子,由著他的指腹在她的掌心內,緩緩地滑過,半晌才從嘴裡吞出了一句,“不疼的。”


  聲音細小如貓,又婉轉如鶯,嬌滴滴的一道尾音,免不得讓人想入非非。


  太子但笑不語地看著她。


  窗外月光如灑,屋內一豆燈火,兩方朦朧,皆瞧不真切。


  唐韻羞澀地半仰起了頭,怯生生地碰上了他的目光。


  柳眉如畫,眼角殷紅如妖,清透純淨的眸色,不僅沒讓人清醒半分,反而有了一股子勾人想要為其犯罪的魅惑。


  她耳邊的幾縷青絲又擾到了他的胸膛。


  氤氲出來的曖昧,是什麼意思,彼此都心照不宣。


  太子伸手,掌心拂上了她的腰肢,短衫下的一層布料,輕薄如紗,太子能感受到她細軟如柳的楚腰。


  唐韻被他一攬,身子顫巍巍地依了過來。


  乖巧得讓人忍不住去憐愛。


  太子俯下身,冕上玉珠輕響,兩人的呼吸靠近,陌生的氣息相交,一股子溫熱回旋在她的臉頰。


  唐韻閉上了眼。


  同樣是兩排眼睫如羽,雖也在打著顫,可她顫著,怎就比那日王姑娘顫得好看多了呢......


  太子的唇瓣慢慢地覆了過去,卻忘記了頭頂上的冕冠,冰涼的幾串玉珠子,冷不防地搭在兩人的鼻尖處,太子的腦子裡突地浮現出了顧景淵盛怒的一張臉,“他康王爺見色起意,就是個畜生。”


  太子:.......


  太子驀然睜開了眼睛。


  盯著近在咫尺的嫣紅唇瓣,無奈地一笑,起了身。


  算了。


  下不去手。


  六年前,她到底還是喚過他一聲,“凌兄。”


  他總不能把她給糟蹋了。


  太子松開了她的腰,又往後退了兩步,同她隔出了一段距離,聲音也恢復了最初對她時的清明,“早些歇息。”


  太子的腳步快走到門口了,唐韻才反應過來,轉身追出了兩步,“殿下......”


  “唐韻。”太子突地一聲喚了她的名字,腳步立在門檻外,回過頭,面色雖溫和,可那雙眼睛卻深邃如淵,“別這樣。”


  真的,別這樣。


  再這麼勾下去,他不保證,他會不會是個畜生。


  *


  前殿明公公和小順子已挑燈忙乎了好一陣,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往年皇上清修,每回都得呆上十來日,日子太短,香火燻不進心,便沒了效果。


  明公公為此帶了不少東西,尤其是太子的靴,整整齊齊十來雙,裝了滿滿兩大箱,怕明兒早上來不及,明公公先讓人將大件的裝了車。


  回來見太子還沒回來,正納悶怎去了那麼久,便聽到了外屋的問安聲。


  明公公心頭一直惦記著一樁。


  往日便也罷了。


  這回殿下要去龍鱗寺,一走便是十日,唐姑娘一人留在後宮,且不說她會不會生事,皇後娘娘要是再來,豈不是一找一個準。


  明公公一著急,也沒看太子的臉色,忙地提醒道,“殿下,可同唐姑娘說好了,何時走?”


  話音一落,便聽到“咚——”的一聲,太子自個兒褪了腳上的靴。


  明公公見此,彎身不敢吭聲,再抬頭,太子已經去了浴池。


  明公公:......


  這是沒撵走?


  是殿下開不出口,還是唐姑娘不願走......


  明公公即便疑惑,也不敢問了,等太子沐浴完出來,便稟報了一聲,“殿下,東西都收拾好了。”


  太子依舊沒有出聲。


  明公公正打算退出去,突聽他道,“選兩身衣裳,給她送過去。”


  明公公沒聽明白,腳步在原地轉了幾回,還是鬥膽確認道,“殿下,奴才是給誰......”


  “唐姑娘。”


  太子這回倒是說的很清楚了,可明公公還是沒明白。


  見明公公驚愕地立在那,眼裡慢慢地生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意味,太子臉上的溫和之色,陡然消失,難得有那個耐心,同他解釋了一句,“這麼晚了,你能送她出去?”


  明公公一個機靈。


  及時掐斷了腦子那不太可能的念頭,暗罵了一聲自個兒愚蠢,怎就沒想到這點,明兒一去龍鱗寺,這不就等於將人帶出宮了。


  明公公趕緊退了回去,去手底下的年輕太監那,尋了兩套嶄新的衣裳。


  *


  太子適才那一走,唐韻便徹底沒了睡意。


  她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唐韻重新回到了床榻上,蓋上了被褥,一雙靈動的眸子,盯著門外的月光,亂七八糟的事兒不斷地湧入腦子,終究抵不住疲憊。


  快要合上眼了,屋外又來了一道身影,配著匆匆地腳步聲,停到了她門前,“唐姑娘可歇息了?”


  唐韻認得這聲音。


  是太子身邊的太監總管,明公公。


  唐韻一個驚醒,趕緊穿好衣裳出去,將門開了一條縫兒,客氣地問道,“公公有何事?”


  明公公將手裡的兩套衣裳給她遞了過來,“唐姑娘還沒睡呢,正好,收拾收拾,明兒一早,殿下要去龍鱗寺,姑娘也一道。”


  唐韻愣了愣。

潛力新作

  • 一日三餐

    夏皎和溫崇月從見面到領證,隻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 相親第一天,兩人相對而坐。 夏皎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好,就像課堂上回答老師問題,小心翼翼地對溫崇月說:“……好久不見,溫老師好。”

    喬夢淮途

    航班臨時取消,我拖著行李回到家。一進門就看見地上扔著撕碎的黑色絲襪。這是宋勉第八次帶不同的女孩回家。

    飯搭子滿京城找我

    最純餓的那年。 我偷偷翻去隔壁院子陪剛搬來的小公子吃飯。 「魚肉粥你吃嗎?紅燒肉?大螃蟹?」 他盯著我一一搖頭。 好耶好耶,全歸我! 我逐漸從竹竿變得瑩潤。 一年後,有人來接走小公子。 我緊緊抱著他,哭得無比悽慘。 我舍不得香噴噴的佳餚呀—— 小公子一臉陰沉:「等我回來接你。」 五年後,聽說有個心狠手辣的大人物在京城到處找他遺失的寵物。 我一打聽。 棠溪? 這寵物名字跟我一樣诶。

    情敵

    "我和韓泗是情敵。 八年前,我居高臨下,對韓泗說:「你跟雲鶴不是一路人。」 八年後,韓泗把我摁在床上問:「哥,你說,我跟你是一路人嗎?」 "

  • 我與男配相互救贖

    校花甩我三十萬,讓我別喜歡校草。我 拿著錢扭頭找上除了窮哪都好的校霸。

    不想戀愛的我們

    我一直知道談戀愛會讓人吃苦,所以我一直避而不談。許行航也見識過身邊的人為愛要死要活,所以他對愛情也是敬而遠之。但是因為失戀而進急診,這是我和他都沒有見識過的。

    導演她不看臉

    "梁鶴一個正經導演兼職剪片大師,戲不好好拍,每天夜裡貓在房裡剪遲揚的*片兒。 每日痴迷雲養男神的梁鶴,突然有一天和正主同桌吃飯了。   為了維持自己正經導演的身份,面對男神梁鶴裝得十分冷酷。 [我不看臉,重要的是演技。]   下了飯桌,梁鶴雙眼含淚望著男神和同桌其他人交換聯絡方式,唯獨不搭理她。"

    枷鎖

    明成五年,大旱。侯府缺個延續血脈的 良家子,五兩銀子,我把自己賣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