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低溫熱戀》, 本章共3764字, 更新于: 2024-12-24 15:30:29

第一次約會,我就把所有事都說清楚了,而對方也表示隻是為了配合家裡的要求,完全尊重我的意見。


最大的障礙依舊是我媽,她一如既往地是個控制狂,會如盤問犯人一般地了解我每次約會的細節、我對男方的印象、男方對我的態度,等等。


我自以為擺脫多年的枷鎖又一次密密麻麻地纏上來,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讓人窒息。


那段時間我「加班」越來越頻繁,正巧裴璟的攝影工作室在擴張,他也忙,我倆的日常交流少得可憐。我不免有種預感,倘若再由著我媽胡來,事情的走向會逐漸失控,而我最討厭失控的感覺。


但就在我打算和盤託出時,發現了她這一系列老毛病發作的根源:她的病歷。


慢性腎衰竭,並且已經到了尿毒症的階段。


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了,這種事在被我主動發現之前她肯定絕口不提;並且從她的表現來看,她也不打算積極治療,隻想著快點兒安排好我的人生大事好死而無憾。


我曾如此恨她是個控制狂,但又悲哀地發現身為她的孩子我也逐漸成了一個控制狂。


發現真相的當晚我就通宵查閱了很多資料,計算自己的存款能支持她做多久的透析,以及她和裴璟之間我是否要做出抉擇。我甚至背著她偷偷地去做了匹配,結果顯示我無法為她提供供體。


那日我拿著一疊單子找她談話,她生了好大的氣,砸了好幾個碗碟後終於無力地癱軟在沙發裡:「蓉蓉,媽媽隻希望你能結婚。」


「我也隻是希ṭũ̂⁽望你能去醫院。」


「有什麼意義呢?……媽媽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我煩躁得口不擇言:「哦,那你以為我這幾年拼命賺錢是為了誰?不想成為負擔,你也已經是了。這麼多年過來,要是我小時候說我不想做你的負擔,你就會把我送到孤兒院嗎?」


她下意識地反駁:「你是我親……你知道了?」


我揉了揉臉,聲音疲倦:「撿來的就撿來的,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嗎?」


經歷一場艱難的拉鋸戰,她終於妥協,在我和男方交往的前提下去醫院治療。

Advertisement


那時候正好有別的公司想挖我,待遇很誘人,隻是總部在另一個城市。


所有的不湊巧加在一起,讓我最後和裴璟提出了分手。


這期間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他沉默了,而我又保持著我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不願主動開口,所以一切都不可避免地走向分開這個結局。


我媽在無休止的治療中逐漸喪失了原來的意志,我又用連篇不斷的謊言去構造一段不存在的關系,在那段關系中男方與我最終不得不分開,她隻能無奈接受。


所幸有林穆幫忙,前段時間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腎源,再過幾個禮拜就可以做手術了。


所以她目前最關心的暫時不是我的終身大事,隻是闲暇時還是少不了嘮叨:「你不小了,別總忙著工作。」


我在旁邊削蘋果,一眼就瞧出她的心思:「你別亂扯紅繩。」


她抿抿唇,看向旁邊的水果籃:「小林不是挺好的,上午還來看我。」


我把蘋果塞進她的嘴裡,不太客氣道:「你先活到那時候吧。」


她咬著蘋果,蒼白的臉有了點兒血色:「活,一定活著,總不能浪費你這麼多錢。」


我點點頭:「嗯,有覺悟。」


我陪了她一下午,離開醫院時在門口看到了坐在對面咖啡店的裴璟。他挑了一個很顯眼的位置,生怕我看不到他,注意到我的視線後還向我招了招手。


「你的鑰匙,岑總監。」他坦率地笑道,「不介意我『跟蹤』了你吧。」


我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你怎麼……你ŧũ⁶在這兒等了一下午?」


他挑了下眉:「我也有『私事』要忙的,岑總監。」


我還是覺得古怪,順嘴問了一句:「什麼私事?」


他應得理所當然:「在這兒等著還你鑰匙。」


我有點兒無語:「……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


他笑著搖頭:「這樣怎麼能讓你請我吃飯呢?」


「我什麼時候說要請你吃飯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我身後的醫院:「那你打算請嗎?」


我打量了一番他的裝扮,捏了捏鑰匙,向自己的欲望臣服:「想吃什麼?」


5


裴璟就這樣極其自然地敲詐了我一頓晚飯,順便又佔用了我一個夜晚。


有些習慣是改不了的,就比如我對裴璟的欲望。那種渴望從我第一眼見到他時就已存在,後來深深淺淺,經久不衰。分開後我一直將這種感覺藏於心底,可兩年過後,他換了一副模樣,又激起了那種渴望,就ẗùₗ仿佛他的存在可以讓我從繁忙的生活中偶爾得以喘息。


裴璟沒有問我那個下午去醫院幹什麼,他似乎確定我身體沒什麼問題後就不再關心我的私人生活,隻會用各種小心機偷走我的休息時間。


如果可以,我願稱他為男狐狸精,還是那種下了床就秒變溫柔賢妻的心機男狐狸精。


他想要留宿的時候就會戴上那副金絲眼鏡,裝得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借口說什麼要在我家辦公。


我最喜歡在這種時候去騷擾他,在他控制不住時又狡猾地溜走。


裴璟最終還是會抓到我,懲罰我時還會嘆氣道:「看樣子你真的很喜歡這副眼鏡。」


我調戲他:「其實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


他哼笑:「是嗎?某人前天還和我說床上的話信不得。」


我吻上他:「嗯,確實信不得。可我們現在不是在沙發上嗎?」


他就此不語,可耳尖通紅。


我不會說我真的愛死他這副樣子。


有時候我甚至會恍惚,我們其實都不曾分開過,還如兩年前那樣不分彼此。


可是我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某種欲望一直在心底撓痒。


終於忍不住,我在某個休息日的早晨假意地隨口問道:「裴總監現在應該單身吧?」


他正煎著蛋,回過頭看著我要笑不笑:「你現在問這種問題是不是有點兒晚。」


我有點兒心虛,撇開眼:「隻是確認一下,萬一哪天冒出你的女朋友可不好。」


「我對感情的態度,岑總監難道不清楚嗎?」他意有所指,「我不會在有對象的情況下還和別人糾纏不休,或者相親。」


我感覺自己被內涵了,訕訕一笑:「嗯嗯,裴總監道德高尚。」


他看著我,似乎因為沒等到我的爭辯而惱怒,於是幾步走到我跟前,帶著怒氣吻了下來。


我揪著他的衣擺,笑話他:「怎麼誇你你還不樂意?」


他掐了一把我的腰:「你哪裡看出我不樂意?這個吻就說明我很樂意。」


什麼口是心非的臭男人,說這話有多咬牙切齒他心裡沒點兒數嗎?


我嫌棄地撇過頭:「有點兒油膩了,裴總監。」


「另外,蛋要焦了。」


裴璟:「……」


我能感覺出裴璟想和我聊聊當年的事,我也很想痛快地和他吵一架把一切都說開,但是說開以後呢?眼下我還有很多別的事要處理,實在無心想其他的。而確定裴璟現在單身以後,我更是肆無忌憚地享受當下這種不需要負責任的關系。


我不會承認這其中還有我病態的佔有欲在作祟。


後來的兩周,為了準備我媽的手術,我和林穆常常要下班後一起去醫院,裴璟起先找過我幾次,但後來大概是被拒太多次,他也生了氣,對我冷淡下來。


林穆都瞧出不對勁,會議間隙戳戳我:「蓉蓉姐,你和裴總監又鬧矛盾了嗎?」


我覺得好笑:「為什麼是和我?」


「因為裴總監就看我像是要殺人一樣。」林穆一臉若有所思,「前段時間他就不一樣,心情很好的樣子,甚至會主動地和我打招呼。」


我掃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裴璟,笑道:「可能他嫉妒你長得帥呢?」


林穆下意識興奮地湊近我:「真的假的?」


裴璟捏緊了手中的筆。


我壓低聲音,笑容放大:「假的。應該是你得罪人家罷了。」


林穆:「……」


裴璟已不再看向我這邊。


我回到正題,:「周末的手術你就不用陪我了,好好地在家休息吧。」


林穆也見好就收:「沒關系的。蓉蓉姐你一個人太辛苦,而且我還指望著你給我轉正嘿嘿。」


我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工作的事歸工作,別想有的沒的。」


「你想哪裡去了!」他有點兒幽怨,「我是想以後工作的事還要麻煩你幫我。嘛,潛規則什麼的,雖然公司裡確實有不少……但我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我來了精神:「哦?有不少?展開說說。」


我怎麼沒見到自薦枕席的?是我站得不夠高嗎?


林穆這才意識到自己大嘴巴,憋了半天才道:「就是闲聊到的。但是都有賊心沒賊膽。」


「為啥?我看起來這麼沒魅力嗎?」


林穆一臉無語:「蓉蓉姐……你的重點是否……」


「岑總監,」裴璟不知何時走到了我這邊,冷不丁地出聲打斷,「有時間聊一下嗎?關於下半場會議的資料。」


我看了眼林穆,抬頭對裴璟笑:「好啊。」


倘若出來時裴璟沒有將我拉到安全通道,把我困在他和牆之間,我還能勉強地相信他的借口。


木調香水很久沒有出現在他身上了,現在縈繞在我鼻腔的隻有他最常用的沐浴露的香味。


悄悄地吸了幾口,我淡然道:「裴總監要聊什麼,機密到要到這裡來聊?」


他不語,盯著我的臉許久țṻ¹,突然嘆氣:「這幾天又沒好好睡?」


我愣了下,笑出聲:「這就是工作上的事?」


不過是沒遮住黑眼圈罷了,他的本性就又暴露了。


「唔,沒有裴總監陪著,我確實睡得不好。」


他抿唇:「你一定要這樣回避我的問題嗎?」


我挑眉:「你為什麼覺得這不是實話而是回避呢?」


「呵,如果是這樣,你又為什麼每天都和別的男人一起下班?」


「哦,原來問題在這裡Ṱůₔ。」我故作恍然大悟狀,「裴總監這是吃醋了?」


「吃醋?」他自嘲般地笑了一聲,「我有這個立場嗎?隻是我和你說過我的態度,如果……如果你的口味又變了,想結束這段關系,至少也要和我說一聲。」


我笑眼看他,不說話。


他扯了扯領帶,擰眉道:「岑蓉,你知不知道你最可惡的一點就是什麼都不願意和我說?以前是,現在也是,我連起碼的知情權都沒有。」


他顯然是壓著怒氣,但他還在克制著自己,用盡可能溫和的語氣和我說話。


我不合時宜地聯想到那種發現丈夫變心的溫柔人妻,氣憤失望之餘還是下意識地保持自己對對方的溫柔。


裴璟,一個吵架都吵不起來的人。


頭腦中因為會議而產生的疲憊一掃而空,我正經了點道:「但是在以前,你也從來沒問過,不是嗎?」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吼道:「難道我問了你就不會離開我嗎?」


安全通道回響著他的這句話。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裴璟後退兩步,失望地看著我:「你還是會走,對吧?


「畢竟在你眼裡,我們多年的感情都比不上一份待遇優渥的 Offer,和一個合適的相親對象。」

潛力新作

  • 姐寶庶妹

    姐寶庶妹

    "庶妹八歲搶世子玉佩,九歲偷公主小衣,十二歲偷看太子洗澡,還在太子背上刺了一朵嫣紅的小花。 我爹無奈之下把她寄養在鄉下。"

    十八線小糊咖是大佬女兒是資本嘞

    十八線小糊咖是大佬女兒是資本嘞

    "我是娛樂圈黑紅女明星。 因為出演古裝劇裡惡毒女配,演的太過真實,一度被罵上熱搜。 甚至因為這件事差點患上抑鬱症。 而這個時候我的男朋友卻和別的女明星炒 CP 炒的飛起,甚至合起伙來汙蔑我為第三者。 一群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紛紛找我不痛快。 我就想,我為什麼要被他綠、被他害呢? 拿出大佬女兒的身份反殺,把渣男綠茶逼退圈不香嗎?"

    邪神的新娘

    邪神的新娘

    我穿進了恐怖遊戲裡,成了被獻祭給邪神的新娘。石塑的神 像在眼前一點一點裂成碎片。被召喚出來的邪神手指輕挑起 我的下巴,詭秘一笑:「你就是吾的新——」

  • 雙子替身

    雙子替身

    "我迷戀紀耀那張臉,追了他七年未果。 後來,我得知他有個雙胞胎弟弟。 反正長得都一樣,跟誰談不是談。 於是我果斷轉移了目標。 然而紀耀卻瘋了,他把我壓在門板上。 「我 183.5,他 183。」 「我有八塊腹肌,他隻有六塊。」 「你怎麼這麼瞎,會認為他能做我的替代品?」"

    她生來金尊玉貴

    她生來金尊玉貴

    未婚夫打獵歸來後,帶回一名農家女。聽說那女子才華橫溢、出口成章,三步成詩,五步成辭,七步便是一首賦。

    過來,我喂你

    過來,我喂你

    成年後,我覺醒為魅魔。 竹馬和我簽訂主僕契,卻從不肯喂我。 我半夜爬上他的床。 「沈淮,我餓了……」 他把我推到墻上,聲音滿是戾氣。 「你就不能控制?別特麼跟動物似的。」 他自己出去住,把我鎖在了寢室裡。 可他不知道—— 當晚他那個性格惡劣的室友回來了。 「過來,我喂你。」

    我被告知是真千金的那些年

    我被告知是真千金的那些年

    "我是許家被調包的真千金。 我坐在咖啡廳裡,手執一柄精巧的小鋼勺,不疾不徐地攪動著陶瓷杯裡的咖啡,望向桌子對面那一對衣著明顯不俗的夫妻,眼中是濃濃的興味,問道: 「你們說我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有什麼證據嗎?」 "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