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色撩人》, 本章共2962字, 更新于: 2024-12-11 21:09:43

看著遲墨的臉色,我心裡一陣一陣揪著疼。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十四歲之後,他會刻意疏遠我;他會變成隻剩下了清冷的遲太傅;他會讓人將那蓮池填了。


他是在躲著我,或者說,他是在躲著他的心,躲著他的動情。按著我那時的年齡,我同他的師生關系,他定是覺得自己不堪,並且現在都這麼認為。這成為了他的一塊心病,所以才會僅僅隻是因為我爹的幾句話,就如此。


皇帝像是緩了緩,看著跪在下面的遲墨,聲音冷硬:「藺梓之前的婚事,太傅可有參與?」


「還是說,都是太傅的手筆?」


聞言,遲墨直接彎下了腰:「臣有罪!」


皇帝見狀一甩手便將桌上的一疊奏折朝遲墨砸了過去:「你大膽!」


31


有些奏折在空中散開,薄薄的一頁紙劃過,割傷了遲墨的耳朵,幾滴鮮血順著便流了下來。


我趕緊衝了出去,直接就在遲墨身旁跪下:「父皇息怒!」


遲墨一臉錯愕地看著我出來,我安撫地看了遲墨一眼,但我的出現似乎並不能安撫到他,反而讓他連嘴唇上最後一點血色也沒了。


「誰讓你出來的,進去!」我爹衝我吼道。


「父皇,您別氣壞了身子,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軟聲勸道。


皇帝顯然真的動了氣:「連朕的賜婚都可以做手腳,七次,還有與別國的和親,若是因為你遲墨,毀了異國邦交......」冷笑了一聲,「遲墨,你在朕身邊十三年,朕竟不知朕還小瞧了你!」


皇帝指著遲墨,眼神卻落在我身上:「剛才他的話你也聽見了,你知道那時候他看著你,心裡都是些什麼齷蹉心思?」


耳畔是遲墨嘶啞的聲音:「臣萬死。」

Advertisement


「父皇,您別這麼說,況且和親這不也沒出事嗎?還......」我話還沒說完,我爹便打斷了我,「高藺梓,你是個公主!」


空氣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我垂著眸子,一時沒接話。


遲墨剛想開口,便被身旁的女聲打斷了。


「兒臣一直都知道父皇很疼愛兒臣,兒臣也知道一個公主的責任,」我笑了笑,看著那個一向疼愛我的爹,「所以父皇指婚,除了第一次還不太懂事之外,其餘六次,都乖乖地等紅妝,不論有沒有感情,是不是認識。其餘時候,我也努力地做一個合格的公主殿下。」


「可是父皇,人固然有得到就要有失去,可人也有心啊。」


「兒臣喜歡遲太傅,況且不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都是兒臣先對太傅動的手,」我輕輕握住了遲墨的手,剛一碰到,他便用力地回握了過來。


皇帝看著我們倆,經歲月打磨的眼神更加犀利,他將目光落在我身上,問道:「呵,不聲不響,突然喜歡上他了?」


遲墨的手不經意間加了點力道,但又迅速卸了下去。我屈其尾指輕輕撓了撓遲墨的掌心。看來這個問題,又扎他心了。


「不是突然,是很久了。」我笑著說,「隻是埋得有點深,太傅幫我挖出來時,有些費力。」


衣袍下牽著的手十指緊扣,手心貼著手心,就像是心貼著心。


我爹沒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上面看著我們。


「父皇,太傅來說求娶我,而不是請求父皇賜婚,就是相像尋常人家一般,去求親,待老丈人同意了,便迎心儀的姑娘回家。」同遲墨相視一笑,心裡卻暖得想化掉。


是因為心意相通,是因為他如此重視我,是因為心儀的人想要娶我回家。


遲墨斂了笑:「臣有罪,也有錯,所有罰臣都認。但是遲墨真心求娶公主,希望陛下成全。」


皇帝愣愣地看著他,我心思一轉,索性殿裡也隻有我們三個人,便開啟了撒嬌模式:「爹爹~~」


誰知我後面的話還沒說,我爹就是一句:「滾出去!」


我;......


「兩個都滾出去!」


-----------


站在朝露殿門口,我伸手向看看遲墨染血的耳朵,卻被他微微偏頭避開:「夠紅了。」


他聲音有些小,我沒聽清:「什麼?」


「我說,」遲墨轉過頭看著我,「剛才你都聽見了,你真的不在乎嗎?不會覺得我......」


「覺得你什麼?禽獸不如啊?」我笑著說道,看著遲墨臉部線條有點僵硬,我伸手柔了兩把,沒啥肉,沒手感!


「指不定我八歲那年見到你,就被你美色誘惑了呢,誰比誰禽獸哦!」


聞言,遲墨笑出了聲:「皎皎都在亂說些什麼。」


「我說真的,不騙你!」誰讓你長得那麼好看呢?


「不過遲墨,你覺得父皇能同意嗎?」我偏頭問道,遲墨看著我笑了笑,我們心裡都明白:會同意的。


順著朝露殿一階一階下樓梯,遲墨拉著我,還是那個夕陽,還是那片晚霞。無數個畫面重疊,我們就像是要這樣走一輩子,從日出到日暮,從青絲如墨到白發蒼蒼。


餘暉下,傳來兩人越走越遠的聲音。


「遲墨,我之前那七次賜婚都是你搞砸的?」


「嗯。」


「那......《痴情公主冷情郎》是不是也是你的傑作?」


「......嗯。」


「太傅你心思很深啊,利用流言讓大家接受我們啊!」


「其實,那不是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是什麼?」


「......」


主要目的,是教你試著,愛上我。


33


朝露殿裡。


「滾出來!」顯然,天子怒氣未消。


內室的門緩緩打開,洛九華帶著為難又尷尬地笑顫顫巍巍走了出來:「陛下,莫生氣,莫氣壞了身子。」


見天子沒有主動說話的打算,洛九華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陛下,想要那話本,下一期寫什麼啊?」


天子一挑眉,開口道:「這不是遲墨一手組織的?」


「哪兒能啊!」洛九華面上笑嘻嘻,「九華肯定是聽陛下的啊~」


天子一瞧見洛九華這樣子,就想起了剛才那糟心的一幕,開口趕了人:「行了,給朕出去!」


高璟弈咳了兩聲,生硬地轉移了話題。隻見他將懷裡的一疊小冊子放在桌上,有些討好地衝我笑道:「皇姐,我就說你怎麼七嫁七敗呢,原來是喜歡遲太傅啊,你早說嘛,弟弟我肯定幫你呀!」


「(但」直到出了朝露殿才松了口氣, 抬手擦了下額頭的冷汗:哎喲喂,遲太傅您這下可把我害慘了, 這人情我洛九華還得老大了!


喜安公公新煮了一碗茶, 遞給皇帝:「陛下既然早知道, 又何必氣傷了身子。」


皇帝接過茶一口飲盡:「知道是知道, 卻不知曉這裡面這麼多彎彎繞繞。」


「那遲墨,他伴在朕身邊也十三年了,朕也是從那話本裡瞧出的端倪, 早知他心思深, 朕卻還是低估了他。」


喜安公公笑著順毛哄:「太傅心思再深,老奴瞧著, 也被六殿下吃得死死的。」


皇帝哼了一聲,拿起一本喜安公公整理好的奏折:「那不然,就他那抱了這麼些年的心思,朕早就摘了他腦袋!」


喜安公公遞過一支筆:「太傅想是知道分寸的,這麼些年,不也避著殿下的嗎?」


「就是不知道怎麼突然轉了性子。」皇帝瞥了一眼手邊的五本話本,心裡琢磨著, 難道真的是自家姑娘先下得手?


三日後,皇帝陛下在朝上下了旨:賜婚六公主高藺梓與太子太傅遲墨, 定了下月初七,也就是乞巧節那日大婚。


舉國上下一片歡呼,都在歡喜著自己嗑得 cp 終於圓滿結局了, 公主殿下終於追到了那個清冷至極的太傅大人!


而其中還夾雜了一些哭唧唧,悲哀自己嗑得薛大人和六殿下 BE 了。


後來, 有人見到在一次下朝之後,太傅與薛大人在亭中敘話的場面。眾人以為會有好戲看,沒想到兩位隻是和和樂樂的聊了幾句, 就各自散場了。


甚至是 BE 了的薛元淇還親自出現在了太傅與公主的婚宴上,祝賀其白首偕老。


而關於亭子裡兩位大人的敘話, 有多個版本。傳播最廣的一個版本, 則是薛元淇對遲墨說:「元淇自六殿下生辰宴上驚鴻一瞥,驚為天人,自此輾轉難眠, 魂牽夢縈。」


他說自己本也不敢妄念六殿下, 卻在第二日朝露殿時, 見六殿下神態,以為......結果沒想到是自己會錯了意,六殿下原來心有所屬。


隻是自己不明白,明明所熟知公主的人都知道六殿下待自己不同,為何一切竟都隻是都錯意了。


太傅大人那日盡職地履行了他「傳道授業解惑」中「解惑」的職責, 淡淡地說,是因為殿下認錯了人。


對於此事,眾百姓隻想說:太傅大人對昔日的情敵真的是, 字字誅心、招招致命, 毫不留情!


不過幸好,薛元淇出乎大家意料地拿得起放得下。


而這些,都記在《痴情公主冷情郎》最終卷中。


但話本上沒有寫的是,有人在明華寺上香, 扔祈願帶時,無意間勾下來了一根紅帶子,上面用力透紙背的字寫著五個字:池中月皎皎。


(正文完)


潛力新作

  • 簡繁

    簡繁

    "男友出車禍,昏迷了兩天。 我故意逗他,說他昏迷了兩年。 看他信以為真,我在心裡狂笑。"

    神顏相機

    神顏相機

    "我是一個擦邊女主播,不露臉的那種。 因為我一旦露臉就是新一代喬碧蘿。 我身高 170,體重隻有 93 斤,腰細腿長身材好,可惜長了一張能嚇哭小孩兒的臉。 某一次的直播中,我的擋臉特效掉了,嚇得我瞬間關掉直播。 可是,我的真容已經被傳到了網上,甚至上了熱搜。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我收到一個快遞,裡面是一部黑色手機。 手機裡面隻有一個軟件—— 神顏相機:p 成什麼樣,你就長成什麼樣。"

    穿進花市文後,我成了萬人迷

    穿進花市文後,我成了萬人迷

    "穿成花市文裡萬人迷白月光的跟班後,我發現自己竟然多了一副器官。 秘密暴露後,三個主角攻看我的眼神不對勁了。 禁欲叔叔:崽崽過來。 清冷學神:我想抱抱你。 瘋批學弟:你是我的。 不是我說,三個就夠累了,白月光你就別來瞎湊熱鬧了吧?"

    喪屍來襲:海島救贖

    喪屍來襲:海島救贖

    "在喪屍爆發前,我逃到了一座海上孤島,帶著我媽留給我的所有物資,躺平窩在家裡。 對的,我是個媽寶女,吃的喝的住的全是我媽的,哪怕喪屍橫行,我也有一個可以罩著我躺平的媽媽。"

  • 苦愛不似鈺

    苦愛不似鈺

    竹馬給我的飲料摻了藥。 身體裡隻有我自己知道的恥辱反應,瘋狂折磨著我。 他堵在牆角圈住我,居高臨下地摸著我的頭。 「小鈺,我們多久沒在一起了?」 我跪在地上哀求他不要。 但,沒有用。 事後,他遞給我一張環球郵輪的船票。 隻有一張。 「你不是一直想坐郵輪環球旅行嗎?我給你訂好了。」 我坐在床邊,接過船票,攥在手中。 「我上船那天,是你和姜夢的婚禮,是嗎?」 「是。」 恍惚間我望著他的臉。 已看不見那個曾經為我奮不顧身的少年。

    君臣有別

    君臣有別

    我喜歡的人要娶親了。我親自寫下賜婚詔書,祝願兩人天長地久。

    蓄謀已久

    蓄謀已久

    "住男友家第一晚,我進錯了房間。 半夜,有人爬上我的床。 睡衣被撩起。 「沈奕,別鬧。」 我迷迷糊糊蘇醒,以為是男友。 他像是沒聽見,熾熱的吻盡數落在我的脖頸。 男友跟平日裡純情青澀的模樣,判若兩人。 聞到空氣裡淡淡的酒味,我明白過來。 酒壯慫人膽。 我沒再拒絕,主動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哥,你在房裡嗎?」 突然,門外沈奕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我頓時怔住。 如果沈奕在外面,那裡面的人是誰?!"

    摘月

    摘月

    "婚後不久,周景淮與人闲談間提起我, 「娶不到喜歡的人,那就娶一個乖的嘍。」 原來,他不碰我,是因為早已心有所屬。 被逼到走投無路之時,我盯上了寄住周家的那個男人。 他深居簡出,整日伏案抄經,不染七情六欲,更不近女色。 我引誘他破了戒,三個月後如願查出身孕。 周景淮卻瘋了:「許蓁,你他媽讓誰碰你了?」 後來我籤下離婚協議,孤身去醫院拿掉孩子。 全城卻沒有一個醫生敢給我做手術。 "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