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她真的很難追》, 本章共3959字, 更新于: 2024-11-26 16:42:10

  她望來的那一眼眼波微蕩,帶了點怪罪的意味,又有些嗔意。


  陸懷砚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眸子看,直到她垂下眼了,才慢條斯理道:“那天故意給我點那麼酸的一杯酒,不就是知道我不愛吃酸麼?”


  言下之意,這酸竹筍他還真沒吃過。


  江瑟聽他又提起那杯梅子酒,才懶得搭理他,握著筷子慢慢吃下半碗面。


  她過了最餓的那個點,半碗已是極限。


  放下筷子時,她思緒有些發散,她在東來順沒吃完的面都是他給吃完。


  江瑟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朝他望了眼。


  陸懷砚看她吃半天了,自然沒錯過她這道目光,眯了眯眼便道:“剛看我時在想什麼?”


  江瑟說:“沒想什麼。”


  陸懷砚輕笑:“是不是在想,要不要讓陸懷砚幫我吃掉這半碗面?免得機場裡的人要說我浪費糧食,白長了張這麼漂亮的臉。”


  江瑟:“……”


  她將碗往前一推,語氣淡淡道:“那你吃吧。”


  陸懷砚還真接過,筷子都沒換一雙便開始解決她沒吃完的面。


  他吃相一貫優雅,這樣鬧騰騰地蒼蠅小店,他也能吃出春水烹茶的雅致。


  江瑟慢悠悠地喝著茶,目光時不時掠他幾眼,等他吃完了便問他:“酸竹筍好吃嗎?”


  陸懷砚提起一邊的茶杯慢慢灌幾口,放下茶杯時忍了忍,沒去掐她下颌,似笑非笑道:“明知故問。不好吃,但至少大小姐的風評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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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從面館出來,陸懷砚直接把江瑟帶去了貴賓室。


  航班一改,他的時間充裕起來,自然不可能那麼早放她走。


  他這次帶來的兩名特助都是識得江瑟的。


  自家老板一反常態臨登機前非要腦子進水似地改航班,消失了一個小時後又領著位女士回來,兩人饒是再訓練有素,也沒能藏住神色裡的一絲錯愕。


  望向江瑟的目光更是帶了點深意。


  陸懷砚沒計較他們的不敬業,吩咐一聲“去泡兩杯紅茶來”便將人撵走關起了房門。


  紅茶沒一會送來,貴賓廳的這間貴賓室是玻璃門,一半磨砂一半透明,周青出來時餘光似乎瞥見小陸總從兜裡摸出一顆糖,撕開丟進江瑟小姐的紅茶裡。


  隨身帶糖的小陸總……


  隨身帶糖還是給別人帶的小陸總……


  周青慣來嚴肅的臉一時沒繃住,露出點兒匪夷所思。


  沉在紅茶裡的糖是蜜桃味兒的,離開面館時老板給送的糖。


  江瑟原先還奇怪他怎麼真挑了一顆糖走,原來是給她備著的。


  抬手嘗一口熱茶,甜味暫且還未出來。


  “你還記得傅老剛把傅韫接回來時,對外說的那筆糊塗賬嗎?”江瑟搖著茶杯,眸子盯著裡頭不斷晃動的橘色糖果,“陸爺爺提沒提起過對這糊塗賬的看法?”


  陸懷砚正在扔糖紙,聞言便回眸看她:“怎麼忽然好奇這事兒?”


  江瑟從茶液裡抬起眼,面不改色道:“先前傅家不是有意繼續同岑家的聯姻嗎?我爸媽擔心學妹的婚事,便同我打聽起傅韫。”


  “的確是有這事兒,但岑喻沒答應,這事兒便不了了之了。傅韫現在更有可能會與朱家聯姻,至於你說的那筆糊塗賬——”陸懷砚抿了口紅茶,淡淡道,“祖父從來都不信,祖父一貫不喜歡傅老,好幾次說他為老不尊不要臉面,他養的那隻鸚鵡一聽傅老的名字,便要跟著罵句‘不要臉’。”


  這些事兒江瑟還是頭一回聽,“我以前從來沒聽陸爺爺罵過傅老。”


  陸懷砚笑了一笑:“祖父不想破壞他在你心裡的形象,怎可能會在你面前罵人?你下回去老宅,記得找他那隻鸚鵡耍耍,能抖出不少趣事。”


  他說到這不知想到什麼,看了看江瑟,漫不經心道:“祖父有段時間還挺希望你做他孫媳婦,你同傅韫訂婚後,他罵傅老足足罵了兩日。”


  這話一落,江瑟明顯怔了下。


  陸老爺子的確是挺喜歡她,隻不過成年禮後她便鮮少過去陸家老宅,老人家倒是時常記掛著她。


  陸懷砚目光落她臉上就沒挪過,兩人對視片刻,空氣中似乎有什麼在湧動,江瑟先低下了眼,聲音平靜道:“都罵他什麼了?”


  陸懷砚也跟著落了落眼簾,掩下眸色,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調:“罵他陰險。當初他讓傅韫同你訂婚,岑明宏與季雲意看不上傅韫,沒同意,要傅老安排另一個傅家子。傅老便拿了你被綁架過的事兒說事,這才叫他們點了頭。”


  拿她被綁架過的事兒說事?


  江瑟驀地抬起眼:“傅家知道我被綁架過?”


  陸懷砚頷首:“這事兒我也是前段時間才從祖父那裡聽說。祖父猜當初岑家也找了傅家幫忙,隻不過先找到你的人是我同莫叔。”


  岑家與傅家的關系,比與陸家要親近,會想著找傅家幫忙也說得過去。


  那日傅老安沒安排傅韫和傅雋出來找她?


  假如那日先找到她的人不是陸懷砚……


  江瑟慢慢把杯子裡的紅茶喝完。


  茶水裡的甜味兒已經出來了,喝到後頭還有半顆糖沒化,江瑟順著最後一口茶水含住那半顆糖。


  抬眸見陸懷砚還在看著她,又聽見他要笑不笑地問她:“關於傅家或者傅韫,還有什麼想問麼?”


  男人倚著一張皮質沙發,含笑的眉眼帶點兒懶懶散散的侃意。


  江瑟搖頭,上前親了親他唇角。


  剛喝過紅茶的唇瓣又熱又軟,氣息湿暖。


  陸懷砚喉結滾了下,扣住她腰不讓她退,不動聲色地問她:“這會就不怕被監控拍到了?”


  貴賓室裡有監控,就在牆角的天花板上,大喇喇地懟著他們拍。


  江瑟說不怕。


  陸懷砚低眸看她片刻,腳步微抬,攬著她腰肢挪了幾步,十分巧妙地將她擋在監控和玻璃門的視覺死角裡。


  他低頭撬開她的牙關,十分強勢地奪走了她唇腔裡的糖。


  貴賓室外站著他的助理,廣播聲一道又一道地從門外遞進來。


  陸懷砚本來隻想淺嘗輒止地碰碰她,但她實在是纏人,也勾人,這個吻最後變得湿湿嘖嘖,黏黏糊糊,差點難以收場。


  男人直起身,指腹揩走她唇上的水漬,目光釘入她水霧朦朧的眸子,啞著聲道:“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點興奮。”


  江瑟細細喘了兩口氣,待得眸底迷離之色散去,手從他肩側滑落,去理他略略起了皺的襯衣,語氣恢復一貫的平淡:“你該登機了。”


  -


  回到公寓剛過十一點,郭淺那邊的元宵派對將將結束。


  郭大小姐今夜做了一晚的福爾摩斯,電話打來時聲音格外亢奮。


  “瑟瑟,她手機裡果然有當年博德的畢業照,我發你微信了。”郭淺好奇問著,“不過你要這些照片幹嘛?”


  “印證一些猜測,”江瑟輕描淡寫地揭過這話茬,說,“你同她提起傅韫時,她害怕嗎?”


  “害怕倒是沒有,但的確是有些怪異,一副十分不願意提起傅雋和傅韫的樣子。”郭淺聳聳肩,“我那麼憐香惜玉,當然是沒繼續問了,看她那模樣,問了也不見得會說。”


  江瑟“嗯”了聲:“她不願意說那就不用勉強。”


  掛了電話,江瑟點開郭淺發來的照片。


  那是一張年級團體照,博德的畢業照有個人照、班級照和年級照。那姑娘是音樂生,與傅雋、傅韫都不同班,手裡能有的合照也就隻有這張年級合照。


  十多年前的照片像素模糊,光線又黯淡,每個人的面部輪廓都看得不怎麼真切。隻不過……


  江瑟盯著那道模糊的面容,十分確定,那日站在合歡樹下的少年應當就是傅韫。


第57章 “剛想什麼兒童不宜的東西了麼?”


  年關一過, 餘詩英和江川又恢復以前的忙碌生活,一直到二月二十八這日,才掛上閉館一日的牌子, 領著江瑟一起去滬城看江冶比賽。


  桐城開車去滬城也就兩小時的車程,一家三口到了賽場就去同江棠匯合。整個賽季比完要一個多月,他們各有各的忙, 約定了江冶的第一場比賽必定全家到場,其他的就隨緣了。


  用江川的話說, 誰知道小冶能闖多少場, 指不定第一場結束就要收拾行禮回家了。


  江家人有專門一個微信群,就叫梨園街四十八號院。


  江川那話是直接在家族群裡說的, 惹得江冶嘰裡哇啦地回了一連串語音。


  江瑟對電競行業不了解, 從前在北城的圈子裡倒是聽說過幾個豪門子弟砸錢辦俱樂部, 培養了好幾支電競隊伍參加比賽。


  其中就有谷家那位說拿她做性幻想對象的高中同窗。


  江瑟四下環顧了一周, 沒看到那人的戰隊,料想是已經解散了。


  谷家、張家與胡家這兩月水逆到不行,多次被曝出數據造假、產品存在安全隱患的醜聞。原先答應貸款的銀行紛紛撤回橄欖枝, 資金鏈一斷,股票開始大幅度跳水。


  江瑟先前做的期權上星期全部脫手,股票賬戶的數字隨之翻了幾番。


  郭淺不止一次在電話裡說, 郭頌那些人都在猜測這幾個家族究竟是得罪了誰。


  “我哥說了,那個人肯定早就準備對這三家下手,要不然不會每個時間點都掐得那麼準, 手段又陰又狠, 把人家每條後路都切斷。”


  江瑟不僅知道是誰, 還知道他對那三家下手的原因。


  她語氣淡淡道:“他們的產品本來就存在問題, 生物醫療領域的每一個研究數據都必須保證真實, 他們為了提高成功率不惜篡改數據,好哄抬股價。既然選擇埋下這樣的隱患,那就要乖乖吞下這個隱患帶來的惡果。”


  郭淺說:“我哥說這個人能拿到他們篡改數據的確鑿證據,肯定也是生物醫療領域裡的人,同行競爭嘛。”


  同行競爭?


  陸氏的確有幾家專門攻克疑難雜症的醫院和附屬研究所,但這些研究所都是慈善性質,研究成果也會與醫學界免費共享,壓根兒算不上是同行競爭。


  不過倒是多虧了陸懷砚給他們下的絆子,要不然今天指不定要遇見些什麼倒胃口的人。


  江瑟想了想便拿出手機,給陸懷砚發了條微信:【謝謝。】


  他們這位置是江冶的教練特地叫主辦方給留的,正對著賽臺,視野很好。她發完微信後便將手機揣兜裡,細細打量起下面的比賽臺。


  坐在他們前面的幾個小女孩顯然是電競迷,手裡拿著小彩旗,上頭印著的Logo正好是江冶那戰隊。


  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孩兒搖著手裡的彩旗,對旁邊的小姐妹說:“前幾天小冶的採訪你們看了嗎?”


  “看了呀,記者問他要是拿了冠軍後要做什麼?他說他跟家人商量好了,要先給姐姐換輛豪車。”


  “我也看了,你們說小冶怎麼這麼暖?好想做他姐姐!”


  江冶是他們隊裡的王牌,人氣一直很高,一方面是技術,另一方面是他那張臉。一個長得帥技術好還格外暖的精神小伙,很難不讓人喜歡,姐姐粉格外多。


  她們說的採訪江瑟同江棠都沒看過,但兩人都知道江冶說的姐姐是江瑟,家裡最嫌棄江瑟那輛小電車的就是江冶。


  江棠進賽場後便摘下了口罩,聽見前頭幾位小姑娘爭前恐後地要做江冶的姐姐,“噗嗤”一笑,對江瑟說:“還挺多人羨慕我們。”


  想起那個信誓旦旦說要給她掙大錢的少年,江瑟也彎下眉眼,笑道:“做小冶的姐姐的確是挺好,不怪她們羨慕。”


  手機就是在這會震了下,微信進了一條語音。


  現場實在是太吵,江瑟垂眸一瞥,拿出耳機戴上,很快耳朵便響起陸懷砚低沉磁性的聲音:“謝我什麼?”


  他在港城的這幾天還挺忙的,但每天會定時給她來個電話,時間寬裕便說個半小時,時間緊張常常敘幾分鍾的話便匆匆掛斷。


  他今天要回北城,江瑟看了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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