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陳年烈苟》, 本章共2691字, 更新于: 2024-11-26 11:32:16

遲騁隨口一回:“你不一直那樣麼。”


凡果問:“南南小哥會不會生氣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太欠了我。”


遲騁手上動作一停,轉過頭看他:“你幹嗎了?”


凡果苦著臉說:“我欠了,我隨手拍了張照片發給他,我忘了他看不了照片。”


遲騁皺了下眉,又轉了回去,剛開始沒說什麼。


凡果坐在旁邊喪頭喪腦,遲騁接著幹活,凡果說:“我腦子短路了。”


“他不計較這些。”遲騁先是說了句,之後一直在敲鍵盤,凡果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遲騁又淡淡地扔出來一句,“你長點腦子。也別發我照片,別欠。”


“知道了!”凡果內疚地站了起來,回去沙發上蹲著了。


雖然遲騁讓他別欠,可凡果就是那麼個欠性格,他還是總找陶淮南說話。


陶淮南性格很讓人喜歡,總笑滋滋的,也不發脾氣。之前在那邊凡果每次跟他說話他都好好陪著聊,凡果真的挺喜歡他的。


陶淮南不討厭陪他聊,何況凡果話裡話外難免能提到遲騁。陶淮南能從他這兒得到遲騁很多消息。


雖然毛桃私下裡不敢給人發消息了,可還是不影響家裡小群的活躍。


陶曉東有天在群裡說這段時間可能還要去北京一趟。


陶淮南回了個“哇”。


陶曉東說:“你哇什麼哇?傻樣兒吧。”


陶淮南過會兒回了個:反正就是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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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曉東:@苦哥,你弟羨慕,想去北京。


陶淮南一個電話直接撥過來了,趕緊說:“你撤回!”


“怕啥的,”陶曉東笑著說,“沒事兒。”


“快點!不趕趟了!”陶淮南說完就把電話掛了,陶曉東聽他的給撤回了。


“小狗”是個意外,因為它陶淮南不得不老實多了,別說發什麼了,半夜寫寫刪刪的遊戲都不敢玩了,怕誤發。


一直老實了小半個月,等到快十一月底,估摸著沒啥事了,才又開始私聊著發消息。


遲騁還是不理他,可也沒說過讓他別煩,別發這些。


有天陶淮南從學校上完課,醫院也沒有什麼事,就直接打車去哥店裡了。


哥在給店裡紋身師講課,給他們講力道,講渲染。陶淮南坐在旁邊湊熱鬧聽了會兒,哥手機在兜裡響了。


陶淮南伸手從他兜裡磨出來,陶曉東看了眼,說:“接吧。”


陶淮南幫他接電話習慣了,直接給劃開了,說,“你好。”


遲騁的聲音在對面想起來,聽不出什麼情緒,問:“哥呢?”


“小哥!”陶淮南低呼了一聲,趕緊打招呼。


遲騁慢半拍地“嗯”了聲。


“你找哥啊?”陶淮南捂著手機去一邊接了。


遲騁問:“哥在忙?”


陶淮南還挺緊張,喘氣聲聽著有點急,小聲和他說話:“給人講東西呢,找他有事嗎?我叫他?”


“不用。”遲騁說。


“你……”陶淮南雖然緊張,卻舍不得掛。他攥著手機,坐在一個圓椅子上,迅速地在腦子裡想話題。


遲騁倒也沒掛。


“你回去了嗎?還在出差嗎?”陶淮南問。


遲騁說:“沒回。”


他語氣不熱切,倒也沒多疏遠,就是平平常常。陶淮南心裡直打鼓,這樣隔著手機聽遲騁說話,他太舍不得掛斷了。


舍不得掛也得掛,遲騁哪可能跟他闲聊,回這幾句已經差不多了。


掛了電話半天,陶淮南還有點緩不過來。


他把曉東手機揣回他兜裡,自己去休息區那邊沙發上坐著了。


朋友圈又有新內容,第一條就是凡果發的。


他發了兩張照片,還配了文字。


—爹不疼媽不愛的倆孩子,冰天雪地在樓下等,眼見著碩士就是沒有博士受待見!這條屏蔽了老大嘻嘻。


陶淮南存了圖,發給潘小卓。


潘小卓這次都不用他說話,非常靠譜地主動回:稍等,組織語言。


陶淮南:坐等!


兩分鍾之後,潘小卓回復了兩條。


—圖一,一個戴白帽子穿短棉袄牛仔褲的男生,皺鼻子做鬼臉,醜。


—圖二,你小哥,側臉,穿黑牛仔外套,運動褲運動鞋,沒戴帽子,坐在臺階上打電話,低頭,手裡拿了根小棍兒在地上劃拉,有陽光,帥。


陶淮南盡力去想象,那樣的畫面看起來一定會有種冬天裡暖洋洋的感覺,冬天的陽光最暖和了。


他去給凡果點了個贊。


點完贊還給凡果發了個二百塊的紅包。


—果兒,別在外面凍著了,去喝杯奶茶。


凡果回:啊啊啊啊啊謝謝小哥!你有什麼訴求,你說話!


說完把紅包點了。


—!!!


—好多!你需要我做什麼嗎?我什麼都可以!


第93章


陶淮南二百塊錢把凡果搞得高高興興, 開開心心去買奶茶了。


回來往遲騁手裡塞了杯咖啡,遲騁抬頭看了眼,凡果說:“南南給的紅包讓買奶茶, 你倆可真有意思哈哈哈, 我覺得他是怕你冷。”


遲騁兩隻手握著紙杯, 有些燙手。咖啡滾燙的溫度傳入掌心,跟手背的涼產生了一個強烈的溫度差。


“你倆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真是搞不明白。”凡果坐在遲騁旁邊,喝著自己的奶茶, 說話時嘴裡冒著白氣,“以前我覺得不好, 後來覺得還行, 我還看見照片了呢。”


凡果想起陶淮南朋友圈那些照片,一時有點費解:“為啥你倆不聯系呢?”


遲騁從來不和別人說他的事,現在也沒想說。


紙杯握在手裡, 那溫度和現在的天氣格格不入。遲騁低頭看它,紙杯外面的牛皮紙託上畫了小畫。挺巧的,上面畫了兩隻小狗。


“奇奇怪怪,”凡果又喝了口奶茶,咕哝著說, “別別扭扭。”


從這天開始,陶淮南膽子突然就變得大了起來。


好像是被這通電話給打了氣, 電話裡的遲騁真的算是溫和了。一聲過格的“小狗”沒引出什麼拒絕,他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而這通電話裡的小哥和潘小卓描述出來的陽光下面的小哥, 這些都讓陶淮南隱隱約約地感到平和。


他給遲騁發的消息漸漸多了起來,除了之前那些保持著距離的問好, 偶爾會發些不相關的念叨。


他在聊天框裡變得越來越活潑,遲騁的不回應在某種程度上也能理解為一種沉默的縱容。不管遲騁本意是怎麼樣的,反正陶淮南是這麼理解的。


—小哥又下雪了!


—啊啊啊今天我要遲到了,早上哥非要做飯,讓我吃完再走,吃完來不及了!


—打不著車打不著車。


“看我遲哥這業務忙的,你比我都忙,明天你給我當老板得了?”


老大瞄了遲騁一眼,嘲諷他:“這登楞登楞的,沒完了還。”


凡果在旁邊快鑽電腦裡了,聞言還能分出神哈哈笑。


老大馬上又要飛加拿大了,年前回不來,這段時間把他倆提溜到眼前盯著,怕他倆項目搞不定。今天難得有耐心,一早上把他倆叫過來順思路,遲騁手機隔一會兒響一次。


遲騁說了聲“抱歉”,打開看了眼,把手機設成震動。


“瞅瞅這派頭,知道了領導!”老大踢踢他椅子,“把你那手機趕緊給我關了!”


陶淮南真遲到了,忙叨叨趕到教室,直接坐在後門那兒。


—遲到二十分鍾!這次真的過分了!也就是因為我特殊老師們才從來不說我,也不給我掛科。


—後門有點冷,最近特別冷,小哥你多穿點。


陶淮南估計遲騁應該是把他設成免打擾了,所以發起消息來沒壓力,拿這兒當樹洞使,遲騁沒回過,陶淮南也就沒想過他會回。


所以手機突然震動了陶淮南還準備退出去聽聽是誰,等反應過來是遲騁發來的,陶淮南頓時蒙了。


一時間還有點不敢聽。


緊張了半天才顫悠悠地點了下去,遲騁隻發了一個字。


—停。


陶淮南有點兒發愣,拿著手機好半天都沒聽見老師在講什麼。


這是遲騁第一次回他,這次微信重新加上之後,這個聊天框裡頭一次收到遲騁消息。盡管隻有一個字,可陶淮南還是高興。


很多事兒都禁不住細想,陶淮南又偏愛琢磨。


琢磨來琢磨去,把自己琢磨得一顆心都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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