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女兒的面子最重要》, 本章共3977字, 更新于: 2024-11-14 10:46:13

  小杏側過身,面朝媽媽,蜷成一條小蟲子,小聲企盼道,“爸爸快點回來。”


  盛卉想說會的,可她張了張嘴,卻吐不出聲音,心裡沒底,無法向女兒給出這樣的承諾。


  今晚盛卉沒睡主臥,洗過澡之後,她回到女兒房間,鑽進寶寶被窩裡,溫柔地抱住了這塊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團團。


  小朋友熬不住夜,不管心情多壓抑,躺一會就睡著了。


  而盛卉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睜眼到天明。


  溫暖的日光投射進房間,小杏自己醒來了,盛卉也麻木地爬起來,身上每一塊肌肉都酸脹不堪,站直身體之後,好一會兒才從大腦供血不足的暈眩中緩過來。


  小杏一邊穿衣服,一邊殷切地問盛卉:“媽媽,爸爸回來了嗎?”


  “應該還沒有。”盛卉在心裡組織措辭,“對了,爸爸明天要出國來著,所以這兩天特別特別忙。”


  小杏的小臉垮下來:“那我豈不是很久都見不到爸爸了?”


  盛卉:“別擔心,爸爸會給你打視頻的。”


  以葉舒城的責任心,不可能因為和她鬧掰了,就置孩子於不顧。


  今天周日,原定日程是帶著小杏去舅媽家和她的小姨姨小舅舅玩。


  盛卉不想開車,喊來司機,自己歪在車後座,邊看風景邊出神。


  瞿瑤給她轉來幾套高定的照片,盛卉掃了眼,興致缺缺。瞿瑤又問她昨天和葉舒城對質得怎麼樣了,盛卉的太陽穴像被刺了下,想了想,直接給她打電話,約她下午見面聊。


  她心裡有很多話,整個腦子混亂不堪,自己完全理不清思路,非常需要向閨蜜傾訴。


  把小杏送到舅媽家,寶寶很喜歡和舅舅姨姨玩,沒什麼留戀地和盛卉揮手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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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瑤周日下午正好比較闲,難得盛卉肯賞臉,卻不願意一起喝名媛下午茶,一門心思往她家裡鑽。


  瞿瑤在家門口等到盛卉,看見她的一瞬間,口不擇言道:


  “你和葉舒城打架了?”


  盛卉:......


  瞿瑤從未見過盛卉如此憔悴的模樣,素顏蒼白,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眶微腫,長發凌亂披散在肩,一臉的了無生氣。


  “昨晚一秒鍾都沒睡,快讓我進去坐會兒。”


  她十分自來熟地闖進客廳,一屁股坐在皮質沙發上。


  瞿瑤倒了兩杯鮮榨果汁出來,貼著盛卉坐下:“你到底怎麼了啊?葉舒城想相親就讓他去唄,沒必要為一個渣男......”


  盛卉:“他沒有相親。那個女生是他的大學同學,介紹他和長輩見面談生意罷了。”


  瞿瑤:“這......”


  盛卉:“不僅是他的一面之詞,我很確定他沒有相親。”


  瞿瑤抿著嘴,整張臉慢慢皺起來,很用力地裝可憐:“我錯了!我向你和葉總道歉,我就是一時腦抽,早該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也錯怪他了。”盛卉嘆了一口氣,“可是問題的關鍵不在這兒。”


  她捧起冰涼的玻璃杯,腦海裡忽然飄起昨夜那場大雨。


  杯沿觸碰嘴唇,酸甜的果汁滑入口中,舌尖嘗到甜蜜的滋味,動蕩的心情卻得不到任何撫慰。


  盛卉緩慢倚進沙發,身體癱軟,用飄忽不定的聲線,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向閨蜜和盤託出。


  瞿瑤盤腿坐在她身邊,懷裡抱著個松軟的大抱枕。


  時間分秒流逝,聽到最後,瞿瑤懷裡那個蓬松圓潤的抱枕幾乎被她捏揉成坑坑窪窪的月球表面。


  “你說什麼?幹淨就好?”


  瞿瑤都快被盛卉氣笑了,“這句真的很傷人。”


  “會嗎......”盛卉茫然地看著她,“可我說的都是真話。”


  “我不信。”


  瞿瑤抻直兩條腿,“你確定說的不是氣話嗎?”


  “可我沒有生氣啊。”


  瞿瑤想了想,給出解釋:


  “因為你醋勁沒過,然後,前面那個相親結婚的話題,他那種抗拒又尖刻的反應讓你不爽了,所以你後面說的話都不太經過腦子。”


  “我沒有。”盛卉皺眉,“我有沒有生氣自己不知道嗎?”


  瞿瑤:“你就是這樣啊,別看葉舒城為人世故沉穩,心裡能藏事兒,其實你比他厲害多了,你不僅能騙別人,你還騙自己。高中的時候你就這樣,我有一學期被我媽囑咐照看高一的表妹,當時我怕沒人陪你玩,就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你說不要,你自己待著很開心。我以為你真的挺開心的,結果有一整周我表妹在學校超市裡都買不到她最愛吃的芙蓉李子,你說是不是你守著超市進貨時間把李子全買光了?”


  盛卉:“你提那麼久以前的事情幹嘛?我買李子是因為我愛吃。”


  瞿瑤:“可你對那玩意兒的皮過敏。”


  盛卉:......


  瞿瑤:“隻要有感情,多少都會有點佔有欲。所以,我覺得你和葉舒城那樣說話,應該是因為你心裡有點不舒服。”


  盛卉垂眼思索,而後又說:“可我心裡確實是那麼想的,和他相遇的一開始就做好了開放關系的準備。”


  瞿瑤:“一開始指的是什麼時候?”


  “就是和他剛重逢的時候,”


  瞿瑤:“我相信你和他剛重逢時確實是這麼做心裡建設的,但是,你和他相處了這麼久,感情沒有一點變化嗎?還拿一開始的框架約束自己呢?”


  盛卉聽罷,牙尖在下唇磨了磨,無法回答瞿瑤的問題。


  瞿瑤的音色放緩了些:“你還記得許稚寧嗎?就是那個長得和你很像,又仰慕葉舒城的女明星。”


  “記得。”


  “你討厭她嗎?”


  盛卉低頭思忖:“還好,不討厭。”


  “因為那時候你對葉舒城不怎麼感冒。那向筠呢。”


  盛卉:......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這個名字,她就有種想要鎖緊眉頭的衝動。


  觀察盛卉面部表情的變化,瞿瑤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和盛卉相識十餘年,是最最親密的友人,有時候甚至比盛卉自己還要了解她。


  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盛卉變得封閉且自我,同時她擁有了太多常人無法想象的資源,所以她也異常自信,這樣一個極自信與自我於一身的人,外人很難接近她的內心,而她自己也容易受到固有思想的束縛,從而無法察覺到內心深處的改變。


  “好吧。”盛卉非常不情願地承認,“我不太喜歡向筠。葉舒城和她見面,確實讓我有點不開心。”


  瞿瑤點頭,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他也有不對,應該提前向你報備行程的。”


  盛卉的唇角又往下撇了點:“是我不讓他報備的,我覺得那樣很奇怪,為什麼一個男人要把他所有行蹤告訴我啊,我是他媽媽嗎?還是領導?秘書?”


  瞿瑤:......


  瞿瑤:“請你換一種方式思考。他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想和你分享他做的每一件事。這是一個好男人的必修科目,他能主動這麼做,說明他不僅喜歡你,還很黏你,我勸你讓他堅持。”


  盛卉:......


  “我不懂這些。”盛卉從身旁撈來另一個抱枕,使勁塞進懷裡,“我也不想依賴他,不想和他聊太多天。”


  瞿瑤:“你怕投入太多感情吧,但我覺得無關緊要,就算你以前見過最親近的人受傷,也沒關系。”


  “為什麼?”


  “因為你是盛老板啊,你擁有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一切,美貌,身材,金錢,甚至漂亮寶寶都有了。你和你媽媽不同,也和你舅媽不同,你是完全獨立於男人存在的,你擁有的東西讓你有能力療愈一切傷害。”


  瞿瑤伸手抓住盛卉的手指,輕輕捏了捏,


  “葉舒城就算真的渣又能怎麼樣?甩了他,意思意思傷心一陣,馬上又能回到獨立又自信的狀態,你覺得自己做不到嗎?你是那種離了男人活不了的人嗎?”


  盛卉從沒想過這點:“當然不是。”


  瞿瑤:“OK,那你就去談戀愛唄,隨便怎麼談,想多愛他就可以多愛他,甚至結婚都沒關系,一紙婚約隻是個裡程碑,全憑老娘開心。隻要有抽身離開的能力,就去盡可能地享受年輕的歡愛,沒有什麼是值得畏懼的。”


  這些話瞿瑤早就想和她的好閨蜜說了。她是個享樂至上的女人,之前以為盛卉排斥一切異性,後來發現原來她也喜歡漂亮的男人,能夠享受漂亮男人帶來的快樂,那麼為什麼還要束縛自己呢?


  盛卉的眼神漸漸發直。她覺得自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消化這段話。


  她腦子裡的整個思維框架搖搖欲墜,好像摸到了一條重組的線索,又好像更混亂了。


  “回到最早的問題。”盛卉嘗試從頭走一遍,“我昨晚和葉舒城吵架,我說了很傷人的話,所以他受傷離開了。我以為我對他沒有互為唯一的要求,其實是有的。我以為我不在乎他和別的女人發展關系,其實我會在意......是這樣嗎?”


  瞿瑤差點笑了:“問你自己啊,問我幹嘛?”


  “嗤——”盛卉哼出一個單音節,“照你這樣理解,我好像有點壞?”


  瞿瑤點頭:“是挺壞的,你很懂如何傷害他。”


  盛卉:“你好意思說我,你一年甩掉的男人起碼有四五個吧?”


  瞿瑤又搖頭:“我和你不一樣。我談的每一段感情,都很沉浸,我真心喜歡談過的每一個男人,而且每一段感情都非常專一,甚至看起來像此生唯一。我對他們好,獻出愛情、時間和金錢,得到了溫柔、快樂和滿足。我隻是很快就不愛他們了,我會和他們說清楚,好聚好散,他們可能會糾纏我一陣,但也知道,我是絕對不會回頭的人。”


  說完,她朝盛卉曖昧地笑笑:“階段性的唯一也是唯一。愛情一定是唯一的,排外的。除非你說你和葉舒城隻是單純的炮友關系。”


  等盛卉反應過來,她竟然已經搖了搖頭。


  其實她昨晚說出那些話,自己也感覺很不舒服。她沒有深究其中原因,更想不到原來是她自己變了,曾經那些關於男女關系的說辭,既傷害了葉舒城,也刺痛到她自己。


  “我支持你們分開一陣,各自好好想想。”


  盛卉長嘆氣,又問:“我需要道歉嗎?”


  瞿瑤:“暫時不要,你本來也沒有故意犯錯,我嚴重懷疑現在讓你道歉也說不出什麼好話。自己想明白再說吧。而且,如果葉舒城就這麼放棄了你,那我會讓你重新考慮他存在的意義。”


  葉舒城不會放棄的。瞿瑤心裡很篤定。


  盛卉睜大眼睛看著她。眼前這個女人是個戀愛能手,她一直知道,但是瞿瑤此刻展現出的超神般的大師氣質著實震懾到了她。盛卉和她當了這麼多年閨蜜,第一次被如此強悍的理論、經驗和魄力死死壓制住。


  聊了一場昏天黑地的天,盛卉咚地躺倒在瞿瑤家的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接受知識是一回事,真正地理解和內化又是另一回事。


  現在讓她站在葉舒城面前,除了幹笑,她估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瞿瑤把長沙發整個讓給她,自己縮在單人沙發上,雙腿蜷著,問盛卉想吃什麼,她點外賣。


  盛卉閉著眼回:“我還要去我舅媽家——”


  瞿瑤打斷:“我杏寶沒媽媽喂飯就吃不了飯嗎?我不信。”


  盛卉:“我考慮一下。”


  這般說完,她的手機忽然震了兩下。


  盛卉睜開沉沉的眼皮,看到來信人的頭像,突然撐坐起來,仿佛戰時緊急戒備的戰士。


  葉舒城:【你們去舅媽家了?】


  盛卉:【嗯】


  葉舒城:【我明天出國了,很多事情要料理,今晚不回去,等會給小杏打視頻】


  盛卉:【好的,你打我舅媽手機,我不在她身邊】


  發完這句話,她臉頰旁邊騰地擠過來一個熱乎乎的腦袋。


  他在躲你。瞿瑤用口型說。


  盛卉無語睨她。


  對方又聽不見,沒事傳什麼密語?


  盛卉主動問:【你現在在家?】


  葉舒城:【嗯】


  葉舒城:【我搬出去吧,剛好用一用你上次裝的新衣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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