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芸娘》, 本章共3530字, 更新于: 2024-11-13 11: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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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看上了我夫君,夫君以已有家室為由,婉拒了公主。


第二日,公主將我的頭顱扔在夫君腳下。


「現在,你沒有家室了。」


夫君一滴眼淚也沒掉,抱著我的頭顱上了公主的馬車。


公主不知道,她搶走的,是中原最可怕的秘術師。


01


車簾拉開的瞬間,我跟著宋煦鉆進了馬車。


公主坐在宋煦的對面,滿臉嫌棄地瞧著那顆人頭。


「你都答應跟我回府了,還抱著那臟東西作甚?」


宋煦溫和一笑:「蕓娘與我做過夫妻,我理應送她最後一程。」


公主有些警覺:「你是怪我殺了她?」


宋煦搖搖頭:「是怕她沒有葬身之處,魂魄留在世間糾纏殿下。」


我差點沒氣暈。


狗男人,我才剛死,你就這樣巴結公主!


我生氣,公主卻心情大好。


她玉手一揮:「行了,我送你出城,把她埋了,以後你就一心一意服侍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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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煦低眉順眼地回答:「是,殿下。」


我狠狠踹了宋煦一腳,半透明的腳穿過了他的身體。


他毫無察覺。


哎,我已經死了,再也踹不到他了。


算了,看在他願意埋我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公主殺我之後,把我的身體燒了,隻留下一顆腦袋。


等宋煦把我的腦袋埋了,我才能安心投胎。


隻是這輩子,和他聚少離多,一下子要永別,還真有點不舍得。


也不是我戀愛腦,實在是宋煦長得太帥。


我飄到他身邊,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依依不舍地看著他俊朗的側臉。


他像是感覺到什麼,轉了轉腦袋,嘴角貼上了我的額頭。


02


馬車行駛到城外山頭,停在一片竹林前。


宋煦抱著我的頭獨自下了車,公主掀開車簾讓宋煦盡快。


我跟在宋煦後面,回頭朝公主吐了吐舌頭。


壞女人,要不是怕投不了胎,我一定變成厲鬼嚇死你!


宋煦走進竹林深處,拿刀割下一片衣擺,將我的頭小心翼翼放在上面。


好小子,算你還有點良心,沒有直接給我扔地上。


我飄到他旁邊,看了眼放在地上的頭。


頭發亂七八糟,臉上還糊了血,醜死了。


我唉聲嘆氣起來,埋怨他也不給我弄弄幹凈。


他聽不見。


他隻是專心地在空地上挖洞。


不用刀,不用鏟子,用他的雙手。


很快,小小的洞越來越深,他的雙手也變得鮮血淋漓。


我急得在他的刀上踩了兩腳。


「哎呀,你明明有刀嘛。」


他還是聽不見。


繼續用手挖。


很快,洞挖好了。


宋煦抱起我的頭,仔細地將我頭發上的結一個個梳開。


行吧,還算有愛心。


梳著梳著,他突然自顧自開口:「蕓兒,你告訴我,她是怎麼殺你的?」


我切了一聲。


有本事就去問公主,問我的頭算什麼,我的頭又不能說話。


我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氣鼓鼓說:「還能怎麼殺,揪著我的頭發抽了我好幾個嘴巴子,然後指揮手下一刀把我的頭砍了,砍完還不解氣,把我的身體也拉去燒了。」


宋煦沒反應,還在專心地給我梳頭發。


煩死了,你又聽不見,問什麼問。


很快,他將我額前的頭發全部理好,露出我微腫的側臉。


他撫了撫我的臉,又輕輕在我發烏的唇上落下一個吻。


「蕓兒,受苦了。」


我又踹了他一腳。


大哥,你都要嫁給殺人兇手了,裝什麼深情。


可惜宋煦一點也察覺不到我的怒意。


他取下從未離身的玉佩,放在了我額前。


然後將我的頭仔仔細細包在衣服裡,放進了挖好的土坑。


一抔抔黃土將我的腦袋掩埋。


做完這一切,宋煦頭也不回地往竹林外走去。


去擁抱他潑天的富貴。


我目視著他慢慢走遠,在心裡默默與他說再見。


03


忽然,一股詭異的力量將我拉了過去。


頃刻間,我又回到宋煦的身邊。


我滿頭疑惑,見鬼了?


不對啊,我就是鬼,也沒見到別的鬼。


我試著再次朝我的墳墓走去,可一旦離開宋煦一段距離,就會被生生拉回他身邊。


我一頭霧水,冥思苦想。


聽說人死後若是有執念,魂魄就會一直留在執念之人身邊不肯散去。


可我沒有執念啊!宋煦都投入公主懷抱了,我還執念個屁!


我隻想快點去陰間,一口幹了孟婆湯,快樂投胎!


不是因為執念,那是因為什麼?


我回頭看了眼我的墳墓。


光禿禿的小土包。


對了,是碑!我沒有碑!


一定是因為這個,我才去不了陰間!


去他哥的宋煦,趕著回去巴結公主,也沒空給我立個碑。


你才是趕著去投胎的人吧!


我在他身邊又踹又罵,他卻一臉微笑上了公主的車。


04


一上車,公主就笑吟吟貼了上去。


宋煦也不拒絕,任由公主半臥在他懷裡揩油。


我看不下去,氣呼呼坐到了馬車頂。


馬車經過熟悉的街,很快就要路過宋府。


我遠遠看見,宋府門口,兩個熟悉的身影正跪在地上哭喊。


「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他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撕心裂肺。


我的心一揪,是爹娘!


我趕緊飄了過去。


爹娘著一身縞素,跪在宋府門前,拳頭都敲出了血。


可宋府府門緊閉,無人理會他們。


我想要把他們扶起來,可我的手隻是一次又一次穿過他們的身體。


我無助地跪在爹娘旁邊,不知該怎麼做,才能幫幫他們。


忽然,公主的馬車停在了府門前。


公主撩開車簾,冷聲道:「什麼鄉野粗人,敢在駙馬府前放肆,來人,拖下去斬了!」


我一聽,心都揪緊了,沖到馬車前破口大罵。


沒罵幾句,我的身體開始發熱。


糟了,我要變成厲鬼了。


變成了厲鬼,我就會向公主索命,索了人命,我就再也不能投胎了。


可如果能救下爹娘,不能投胎又如何?


我正計劃怎麼把公主弄死,宋煦忽然開口了。


「殿下,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還是不要見殺戮的好。」


公主的神情一下子緩和下來。


她懶懶地靠在馬車窗上,瞇起眼睛。


「那你說,怎麼辦?」


「蕓娘的父母是鄉下人,將他們趕回去,永不能進城便是。」宋煦說,「此事我願為殿下代勞。」


「行吧,快點的。」公主把車簾放下。


宋煦下了車,走到爹娘跟前。


爹娘見了他,瘋了一樣地捶打起他來。


「當初是你求著我們將蕓兒嫁給你,蕓兒嫁了你,幾年都在守空房,好不容易等你回了京,她卻死了!你這個負心漢,把蕓兒還給我們!」


雨點般的拳頭在宋煦胸口落下,他卻低垂著眼,一言不發。


05


認識宋煦的時候,我還是個鄉野姑娘。


宋家是京城小官,雖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一般來說,是看不上我們這種鄉下姑娘的。


當然,是一般來說。


我與宋煦相識於山野之間。


他是來遊山玩水,我則是上山給娘親採藥。


他不慎跌下石崖,傷了腿,被路過的我救下。


我替他敷草藥,給了他充饑的燒餅。


那燒餅是我一天的口糧。


我一天沒吃飯,卻梗著脖子說自己不餓。


我承認是因為他長得帥。


後來,我背著他下了山,送到醫館便離開了。


本以為隻是萍水相逢,沒想到,不久後,他就上門提親。


爹娘覺得我們不登對,不敢同意。


他就守著聘禮在門外跪了一天一夜。


爹娘不敢讓他真的出事,慌慌張張來問我。


問我願不願嫁給他。


我害羞地點點頭,滿腦子都是他絕美的臉。


爹娘隻好同意了這門親事。


剛成親時,我們十分恩愛,如膠似漆。


可好景不長,幾個月後邊疆爆發戰爭,他被選去參軍。


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後,朝廷軍大勝歸來,百姓們夾道相迎。


宋煦騎馬跟在隊伍中間,意氣風發。


我站在人群裡,看著他熟悉又陌生的臉,擔心他會不會已經忘了我。


可他一眼就看見了我。


他跳下馬,飛奔到我身邊,將我緊緊抱在懷裡。


他說,他立了戰功,聖上一定會給他升官。


他說要建新宅,把我爹娘都接進城裡來。


他說要讓我過上更好的日子。


他說,要和我白頭到老。


短暫的親昵之後,我目送他回到入宮述職的隊伍裡。


等他夜裡歸來,再好好相聚。


我沒想到,我等到的,是公主看上了他,當眾請求聖上賜婚的消息。


他安慰我,說聖上沒有答應,他也當面拒絕了公主。


可我發現,他的神情隱隱有些不安。


一整夜,他輾轉反側,抱著我反復說,一定要一直待在他身邊。


我當他是太想我,笑著答應。


直到天亮時,他才淺淺睡去。


我給他蓋了被子,悄悄出了門。


應該是戰場的日子太苦,他才會心神不寧,睡不安穩。


我想給他買安神的藥。


可剛出門,我就被公主殺死在街頭。


06


宋煦垂眼站在宋府門前,任由爹娘打他罵他。


爹娘打得累了,終於收了手,癱坐在地上大哭。


宋煦喊了府中人出來,交代他們將爹娘好生送出城。


又和其中一人偷偷摸摸說了什麼,我湊過去想聽,沒聽清。


爹娘上了馬車,我也跟了上去。


我抱著娘親的手臂想哭,眼淚卻掉不下來。


我好想娘親,好想和他們一起回家。


馬車剛走遠些,那股力量就再次扯住我的魂魄。


我拼命掙扎,卻還是不受控制地被拉回宋煦身邊。


然後眼睜睜看著爹娘消失在長街上。


我突然想起從前和爹娘生活在鄉間的日子。


那時日子雖清貧,可每天都很快樂。


家裡隻要有好吃的,都先給我,有新衣服,也先買我的。


左鄰右舍都勸爹娘再生個兒子,說有兒子才有依靠。


爹娘卻說,有蕓兒就夠了。


這樣愛我的爹娘,沒有了我,他們該如何活下去?


我越想越難過,可魂魄流不出眼淚,我隻能嗷嗷叫。


邊叫邊罵。


「狗男人,早知道就不嫁給你了!」


「不對,就不應該救你,讓你在石崖底下摔死好了!」


宋煦一句也聽不見。


他隻是凝神看著城門的方向,眼裡有一絲悵惘。


07


夜晚降臨的時候,宋煦到了公主府。


公主挽著宋煦的手下馬車,我不情不願地跟在他們後面。


公主府真大啊,是宋府的十幾倍大。


雕欄玉砌,金碧輝煌。


難怪宋煦抵擋不了。


可他看著華麗的宮殿,臉上卻沒什麼開心的表情。


「怎麼,你好像不太開心?」


公主嘟起嘴問他,嬌俏的臉蛋看了惹人生憐。


宋煦搖搖頭:「殿下,我昨日才回京,有些疲累。再說,我與殿下還沒有名分,其實不該這麼早就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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