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神明的野玫瑰》, 本章共3391字, 更新于: 2024-11-12 16:26:32

她不會對撒謊感到內疚。撒謊對她來說,就像呼吸、喝水、微笑一樣自然。她的蹙眉、眨眼、噘嘴、笑聲,都可能是蓄謀已久的謊話。


純粹的愛,是不可能打動她的。


她就像一面光潔的鏡子,赤誠地向她吐露真情,除了看見自己痴情的蠢樣兒,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必須反其道而行之。


“陛下,我說過,問題就在於此。”他垂下頭,用兩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又忍不住吻了吻她,似乎這個問題也讓他頗為興奮,“我愛你,非常愛你。可你是沒辦法感到愛意的,而我也不會用這種徒勞的方式去感動你。你能感到什麼感情,我就讓你感到什麼感情。你能感到憤怒,我就讓你憤怒;你能感到快樂,我就讓你快樂;你能在掠奪中感到愉悅,我就讓你盡情地掠奪。至於你是否愛我,我不是特別在乎。我隻想慢慢地愛你。畢竟,我真的壓抑太久了。”


奇怪。


太奇怪了。


她聽著這番古怪的表白,居然有些臉紅。


當他對她正常地告白時,她毫無所動,甚至有些看不起他,覺得他愚蠢又冒失,竟然這麼輕易地就能把“愛”說了出來,簡直是趕著讓她摧毀他的前程。


可當他說,他隻會讓她感到可以感到的感情時,她居然被他口中描述的愛吸引了,想知道他會怎麼愛她。


他為什麼會如此愛她?


她真的太好奇了。


他對她的愛意如此之深,絕不是普通愛情所能達到的程度。


他究竟愛了她多久,又在暗中謀劃了多久呢?


他說這些話時,是如此冷靜、鎮定,眼神幾乎有些漠然。但他真的是冷靜的嗎?冷靜的人又怎會說出如此瘋狂的話?


第47章 遊戲結束。

Advertisement


“你說的都是真話嗎?”艾絲黛拉困惑地琢磨半天,卻隻能這樣問道。


“當然,陛下。”他回答。


“那我現在就想掠奪,現在就想感到愉悅,你會怎麼做呢?”


阿摩司輕輕地笑了一聲:“陛下,遊戲不是這樣玩的。假如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恐怕你很快就會對我感到厭倦。除了不愛挑戰的人,沒人會喜歡往槍口上撞的獵物,而你恰恰是最愛挑戰的那類人。一旦你失去挑戰的興趣,恐怕我很快就會被你拋棄。得不到你的愛已經夠讓我痛苦了,再失去你的注意力,我可能會發瘋。”


但他的語氣聽上去著實不像會發瘋的樣子。


艾絲黛拉抬起頭,再一次細細地打量阿摩司。


他的長相是如此英俊,眉眼狹長,鼻梁高挺,盡管眉骨、下顎骨和喉結顯得有些突出,卻因為面部五官的排列組合過於完美,而絲毫沒有削減整體的美感,反而給他增添了一種美麗的冷峻之氣。


“美貌”這個通常用來女子容顏的詞語,用在他的身上,竟因為他的外表足夠美麗而顯得毫不突兀。


如果她有生育的打算,或許會借用一下他完美的遺傳因子。畢竟,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他更英俊、更強大、更聰明的男人了。


可惜,她對生育毫無興趣,對愛情也毫無興趣。


他說得很對,假如他不想辦法激起她的憤怒和好奇心,而是一個勁兒地對她示好或表白的話,她利用完他就會拋棄他。


但現在,她卻一點兒也不想讓他離開她的視線。


她想看他失去冷靜克制的神態,想看他暴露出瘋狂、陰冷、痛苦的一面,想看他對她百依百順。


她的確感情匱乏,沒辦法用感情衡量每一件事。


她把人生當成一場遊戲。不了解她的人,可能會覺得她每時每刻都是十分快樂且灑脫不羈的,畢竟一切都無法束縛她;事實上,她感到快樂的時刻屈指可數。


小時候,她的快樂是背著一心想要她練出纖腰的母親偷吃蛋糕——那時,哪怕隻是一塊抹著厚厚黃油和奶油的面包,都會令她愉悅不已。然而,這樣的快樂隻持續了兩年,等她稍大一些,心智也稍成熟一些後,美味的蛋糕就再也無法給予她快樂。


因為她已經在母親那裡取勝了。


而取勝的快感,在對方的“王”被她將死時,就已經結束了。


在沒有挑戰的日子裡,她的人生就是灰色的,毫無樂趣可言。


她感到空洞和無聊,直到學會如何把活生生的蝴蝶釘死在玻璃盤子裡,這種空洞感才稍微被填滿;但很快,更加強烈的空洞感又將她席卷。


她的確把每一個人都當成棋子。


認識一個人時,她不會對他們的過去產生好奇心,也不會跟他們討論彼此感興趣的話題,而是思考——這顆棋子該放在什麼位置上?


樹的影子在窗戶或牆上晃動時,即使看上去十分像象棋裡的車或馬,她也不會想象把樹影放在棋盤的方格上。


但當一個大活人站在她的面前時,她卻不需要任何想象力,就能把對方當成一顆象牙棋子,並伸出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他的頭,把他擺放在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我是不是該誇誇你?”她歪著腦袋說道,“你很聰明,為我制定的遊戲也很吸引人,我已經很久沒這樣興奮過了。”


“非常感謝陛下的肯定。”他微微頷首,語氣冷淡,舉止彬彬有禮。


她的呼吸不禁急促了一些。


他這副模樣,簡直是在勾引她,就像歌劇院裡以出賣美色為生卻故作高貴的男演員一樣。


區別在於那些男演員的高貴是虛假的,離開了貴婦人的追捧,高貴挺直的脊梁骨就會重新變得彎曲起來。


他的高貴卻是貨真價實的。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艾絲黛拉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非常粗魯的話:“你這樣子,特別像一個擅長勾引女人的男妓。”


任何一個正常的教士,都不可能對這樣一句具有羞辱性質的言語無動於衷,更何況是被授予最高神職的他。


阿摩司卻神色平靜,隻是淡淡一笑:“糾正一下,我並不擅長勾引女人,隻擅長勾引你。至於男妓,陛下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我不反駁。”


艾絲黛拉又困惑起來,他究竟是真的近乎卑微地愛著她,才會這樣坦然地說自己是男妓,還是他的心智太過強大,可以漠視一切具有羞辱性質的話語?


不管怎樣,他的確勾引到她了。


她現在興奮極了,心跳的速度很快。


“你能松開我的手,讓我吻吻你嗎?”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懇求地問道,表情就像瞪羚一樣純潔無辜,金黃色的眼睛裡卻閃爍著惡狼一樣的邪性與渴望。


或許這正是她的魅力的來源。


她看上去嬌小美麗,仿佛黑發白膚的精靈,眉眼純美,嘴唇小巧可愛,誰能想到這樣一副玩具娃娃般甜蜜嬌美的皮囊下,住著的卻是一頭可怕的猛獸,一頭狡狯的惡狼。


她幾乎沒有人性,隻有純粹的獸性。


她表現得像一個正常人,並不是因為她有正常人的頭腦和手足,而是因為她在觀察、學習、模仿正常人的一舉一動。


而教士的修行,某種程度上就是棄絕獸性,追求神性。


神的作為,是如此難以參透。


祂使人獨立於野獸,卻又在人的心中種下獸性,讓他們用盡畢生的力氣去壓制和棄絕獸性。


但是,人怎麼能抵抗象徵著厚歡極樂的獸性呢?


就像現在,她說想要吻他。


他理智上知道該推開她,輕描淡寫地說一句,“還不到時候,陛下”,手卻完全不聽理智的控制,輕而易舉地就屈服於想要被她親吻的獸性,緩緩地松開了她的手。


松開她的一瞬間,他就被她重重地打了一記耳光。她沉著臉,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頭都被她打偏了過去。


他看見她的掌心迅速紅了起來,於是牽起她的手,在她嬌嫩的手掌上輕吻了一下。


他的唇還沒有碰到她的掌心,就被她反手扣住了手腕。他以為她不想被他親吻,正要收回手,誰知整個人都被她用勁拽了過去。


她就像是一隻暴怒的小貓,猛地跳到了他的身上。他不得不用兩隻手託住她下滑的腿。她的吻也像暴怒的小貓,兩排牙齒幾乎是野性地、緊緊地、惡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血腥味頓時溢滿了他們的唇齒。這哪裡是親吻,分明是在發泄蓬勃的怒火。


他卻被她這個粗野蠻橫的吻,弄得有些情動,甚至不可遏制地興奮了起來,正如他也讓她興奮了一般——他可以輕易地調動她的情緒,使她愉悅,使她怒不可遏;她也可以輕易地點燃他體內的罪惡之焰。他們是天生一對。


他閉著眼睛,冷靜地告訴自己,就這樣愛著她。


違背正常人的本能,把生命當作一場狂歡,一盤棋局,所有人都是可以操控的棋子。他是她的棋子,她也是他的棋子。哪怕最後不能相愛,他們也將一輩子博弈下去。


他試圖讓自己沉溺於她的吻。他也確實沉溺了,但不知為什麼,頭腦裡始終有一個地方是清醒的。


突然,一個可怖的想法攫住了他——他可能永遠都得不到她的愛情。


他其實並不渴望愛情。從他降落到人世,來到至高神殿的那一刻起,所接受的教育裡就從未涵蓋過愛情。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女人的丈夫或情人,也沒有想過這兩片嘴唇有一天會壓在女人的肌膚上。


然而今天,他卻控制不住地吻了她好幾下,好像不吻她就會發瘋似的。


表面上他十分平淡地說,他並不在乎她愛不愛他;實際上,他非常清楚自己到底在不在乎。


他在乎得要命。


想到這裡,他非常想扣住她的後腦勺,強硬而迫切地回吻過去,在她的耳邊一遍遍地告訴她,他有多麼愛她,甚至想用某種極端的手段,強迫她回應他無望的愛情。


但這樣,隻會顯得他愚蠢、普通、沒有價值。


而她顯然隻喜歡有價值的對手。


於是,他盡量露出冷淡的神色,隻是克制地摟著她,不讓她從他的身上掉下去,而不是在她的嘴上情迷意亂地亂吻一氣。


盡管他早已因她而情迷意亂、神魂顛倒了。

潛力新作

  • 天降警花做老婆

    天降警花做老婆

    "喝醉後,我進錯包廂。 一下子撲到了坐在靠門處的美女身上。 「老婆,我回來了。」"

    退熱

    退熱

    "與陳敬在一起的第十八年。 我的記憶開始倒退,忘記了我們婚後的種種不快。 一點點變回最愛他的傅尋妍。 可記憶還在倒退,直到我再也不記得陳敬。"

    INTP: 理性男的失控婚姻

    INTP: 理性男的失控婚姻

    畢業後,我暗戀的學長結婚了。 不過聽說過得不咋幸福,老婆出軌了個小白臉,目前正在談離婚。 我正猶豫要不要主動安慰幾句,沒想到他先過來找我了。 「離婚協議籤一下,孩子歸我。」 我驚呆了。 和他結婚的人,該不會是我吧?

    男友從垃圾桶撿花送我

    男友從垃圾桶撿花送我

    "「5·20」的時候,我在樓下垃圾桶發現了被丟棄的花。 那束花我還仔細整理了一下,端端正正地放在垃圾桶蓋子上。 男友捧著一束花找我過節。 隻是這花我越看越眼熟。 不就是我收拾的、被別人丟在垃圾桶的那一束嗎?"

  • 愛神系統

    愛神系統

    "末日來臨,統治人類世界的愛神系統發布通告: 【隻要真心相愛的兩個人通過系統的檢驗,就能活下去。】 相戀四年的男友。 在我的目光下,走向了另一個女孩。"

    真的隻是懶得跑

    真的隻是懶得跑

    我是大殷有名的廢物公主,文武雙不全,空有好皮囊。 因而我英明的父皇大手一揮,把我送給了大齊皇帝。 聽聞齊國這位聖上陰晴不定,怪癖眾多,尤其好殺美人,殺得後宮空蕩蕩,空無一人。 齊硯給我展示他用美人骨做的扇,一手輕揉我發頂,似笑非笑,「害怕了嗎?怕的話,現在跑回你們殷國還來得及。」 我拽著他衣袖的手微微發抖,聞言卻還是搖了搖頭,「不,不回去。」 齊硯放在我頭頂的手向下壓了壓,「哦?為何?」 我對上他微瞇的眼眸,吐字道:「懶得跑……」 齊硯:「……」 開玩笑,從齊國跑回殷國,很累的好嗎……

    黑料姐弟懟人爆紅

    黑料姐弟懟人爆紅

    我弟是全網黑的流量小生,一起參加親子綜藝時,他小心翼翼,我懟天懟地,連路過的狗都要被我踹兩腳。 我弟:「姐,你低調點兒,求求了。」 粉絲:「好爽,繼續罵啊,我們愛看!」

    恐怖BOSS馴服法則

    恐怖BOSS馴服法則

    我穿進了閨蜜給我發的乙女遊戲,但我和她都不知道,她錯發成了恐怖遊戲。 當晚,我看著屏幕裡那團雪白的黏液狀紅眼幽靈,有點茫然。 「你說的高人氣男主……是那個紅眼睛的?」 「對啊,白發紅眼,沖國 XP!你快喊他老公,這個遊戲有語音系統!」 我試探著開口:「老公?」 那團黏液忽然瑟縮了一下,開始漲紅。

×
字號
A+A-
皮膚